第46章 淘参客的诅咒(1/2)

故事四十四:淘参客的诅咒

长白山的秋来得早,山脚下的参屯早裹上了层凉意。参农老王家的土坯房里,灯昏黄得像要灭,窗纸上印着个人影,直挺挺跪在地,是老参头。他儿子王建军攥着方向盘的手还在抖,车刚停在我楼下时,他眼眶红得吓人:“姑娘,求你去看看吧,我爹快疯了,小宝也快……”话没说完,声音就堵在了喉咙里。

车往山里开了三个钟头,越靠近参屯,风里的味儿越怪——不是往年这个时候该有的松针香,是股子草药混着血的腥气,闻着发闷。到了老王家院门口,先听见院里的鹿圈“哐当”响,探头一看,几只梅花鹿直挺挺躺在地上,脖子上没伤口,眼却瞪得溜圆,身上的毛都炸着,像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惊。

“前天夜里死的。”王建军往屋里拽我,声音压得低,“早上起来一看,满圈都是,兽医来查,说血像是被吸干了,可身上连个针眼都没有。”

屋里的味儿更冲。老参头还跪在炕前,背驼得像张弓,怀里紧紧抱着个红布包,布包鼓鼓囊囊的,形状怪得很,像揣了个小娃娃。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声音含糊,就听清几句“山神爷饶命”“不该碰的”,头发乱蓬蓬的,上头还沾着山里的腐叶。

炕头上躺着个小娃,是他孙子小宝,小脸烧得通红,闭着眼哼哼,最吓人的是胳膊上——皮肤下爬着青黑色的纹路,细细的,像老树根的须子,从手腕往心口蔓延,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我刚掏出罗盘,指针“嗡”地就转起来,不是晃,是疯转,转得人眼晕,最后死死钉向老参头怀里的红布包,针尖还在颤,带着股子狠劲,像要扎进什么东西里。

“爹,把东西给姑娘看看!”王建军想去拽老参头,没成想老参头猛地抬头,眼白多黑眼少,喉咙里“嗬嗬”响,把红布包往怀里又紧了紧:“不能看!山神爷的东西!看了要遭报应的!”

我往炕沿边挪了挪,指尖快碰到红布时,一股邪乎劲儿涌过来——不是冷,是腻乎乎的腥甜,像山里烂了的野果子混着铁锈味。“老叔,这不是山神爷的东西。”我压着声音说,“是你从山里带出来的祸事,再捂下去,小宝就真救不回来了。”

许是“小宝”俩字起了作用,老参头僵了僵,抱着布包的手松了松。王建军赶紧趁机把布包抽了出来,往炕桌上一放。红布一揭开,我倒抽了口冷气——哪是什么山参。

那东西约莫半尺长,看着像参,却比参邪性百倍。根须不是寻常参须那样散开,是缠在一块儿,红得发紫,跟冻住的血管似的;“身子”鼓鼓的,竟隐约有胳膊腿的形状,最前头那块疙瘩上,凹凹凸凸的,像捏出来的五官,眼窝深陷,嘴咧着,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怨毒。这会儿被揭开红布,“五官”像是动了动,根须微微蜷了蜷,一股更浓的腥甜味儿冒了出来。

“这叫山魈参。”我指着那东西,声音沉了沉,“不是正经人参,是山里的山魈精怪化的。老叔定是进山时闯了山魈的窝,要么是伤了它,要么是把它的本体带出来了——这东西靠吸活物的精血活,挠窗户的是山魈的怨气,老叔磕头是被它迷了心窍,小宝身上的纹路,是诅咒顺着血脉往里头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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