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烛(1/2)
故事十二:人烛
城中村深处,窄巷尽头淌着黑水,墙根堆着烂菜叶,一股子馊味直钻鼻子。巷尾藏着家没挂招牌的小店,门脸黑黢黢的,像只半睁的眼。店主是个干瘦老头,背驼得快成虾米,姓葛,街坊都叫他葛老鬼。他专卖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老物件”,还有些号称能治怪病的偏方,听说暗地里有些邪门门道。
这阵子,葛老鬼店里多了种新东西——拇指粗的白蜡烛,蜡身透着股死气沉沉的白。点着了,火苗是幽幽的绿,没半点温度,反倒飘出股甜腻腻的味,像劣质香水混着熬化的猪油,闻着让人发晕。葛老鬼神神秘秘地跟人吹,说这叫“安魂烛”,能助眠安神,厉害的是…能让活人在梦里见着死去的亲人。
起初有人图新鲜买回去,点上蜡烛,倒真能沾枕头就睡,还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可没过几天,邪事就来了。用过蜡烛的人,一个个瘦得脱了形,眼窝陷成坑,精神头蔫得像晒过的草,皮肤黄巴巴干得掉皮,眼神空得能塞进鸡蛋。更吓人的是,他们的影子在灯下越来越淡,跟随时会被风吹散似的。
有个叫小雅的年轻姑娘,用了这蜡烛,没几天就彻底昏迷了。她朋友急得没法,托人找到了我。出租屋里,小雅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气若游丝,手腕上串着串五帝钱——显然是病急乱投医,可一点用没有。床头柜上,还扔着半截惨白蜡烛,凝固的绿蜡油像冻住的脓。
我把罗盘凑到小雅跟前,指针一动不动——她身上的“生气”淡得快没了!可一靠近那半截蜡烛,指针“噌”地跳起来,直勾勾指着烛芯,带着股饿狼扑食似的吸吮劲!
“人烛!”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早该绝了迹的邪巫术!用夭折婴儿的囟门骨粉——那是灵魂出窍的地方,混上尸油,还得是横死的人的,再掺点迷魂草,熬出来的东西!点着了,烧的根本不是蜡,是用烛人的魂力和精气!那绿火苗,就是烧生命的光!什么“安魂”“见亲人”,全是烧魂力时的幻觉,是临死前的瞎想!用多了,轻的亏空元气,重的魂飞魄散,剩个空壳子!
葛老鬼这是在用邪物害人,给自己续命,搞不好还在练什么歪门邪道!
我捏着那半截人烛,直奔葛老鬼的破店。
店里又暗又潮,货架上堆着落灰的破烂和缺了口的瓶罐,一股子说不清的怪味,骚的臭的混在一起。葛老鬼坐在柜台后,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干巴脸上,泛着层不正常的油光,眼珠浑浑浊浊的,却透着点狡黠。
“哟,稀客啊。”葛老鬼嗓子哑得像破风箱拉不动。
“葛老板,生意做得够损的。”我把那半截白蜡烛“啪”地拍在油腻的柜台上,“人骨做芯,尸油当蜡,烧人阳寿…就不怕打雷劈吗?”
葛老鬼浑眼珠猛地一缩,跟着嘿嘿笑起来,露出嘴里焦黄的牙:“小娃娃…懂点行啊…不过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这是…祖传的安魂方子…”
他话没说完,藏在柜台下的手猛地扬起来!一把混着腥臭味的黑砂和磷粉劈头盖脸撒过来!同时,他身后的黑影里,两个矮矬矬的东西“呼”地扑出来,动作僵得像木偶,带着股福尔马林的刺鼻味——是他用邪法炼的“小鬼”!
我早有防备,屏住气往后一撤!左手攥着的粗盐粒——浸过公鸡血的——“唰”地撒出去!
“嗤啦!”盐粒撞上黑砂磷粉,爆起一片腥臭的火星!扑过来的俩小鬼被盐粒打正着,“吱吱”尖啸起来,身上冒白烟,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邪魔歪道!”我喝一声,不光没退,反倒往前冲!右手从后腰抽出那柄黑沉沉的铁锹——专破邪煞的家伙,带着风声,“哐当”一声劈向葛老鬼躲着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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