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人群中的空白(2/2)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能量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跳了跳,先是闪过一丝极短暂的负能量残留,数值低得几乎可以忽略,紧接着又出现微弱的空间波动,像水面被风吹起的涟漪,转瞬即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是鬼,也不是邪祟。”我心里有了数。小时候翻爷爷的旧笔记,见过类似的记载:现实空间就像块织得细密的锦缎,平日里平整光滑,可一旦有混乱的能量撞在一起,就容易出现些极小的“线头松动”——也就是空间结构不稳定的“疤痕”。这些疤痕连接着纯粹的虚空,会短暂吞噬周围的光线和能量,看起来就像监控里的“空白”;路人被穿过时觉得冷、生病,是因为被吸走了少量阳气,虽不致命,却也足够让人难受好几天。

“为啥偏偏在这儿出现?”李警官皱着眉,指着来往的人群,“别的地方咋没有?”我往四周看了看,小吃街中段人流量最大,每个人身上的能量都不一样:刚发工资的年轻人带着雀跃的能量,丢了钱包的游客满是烦躁,吵架的情侣身上裹着怒气,这些情绪化成的能量撞在一起,像乱线缠成一团,刚好把空间的“锦缎”扯出了小口子。

“没法修,只能防。”我跟商业街的管理人员商量,“这地方得添点‘人气’和‘阳气’,把空间的‘锦缎’织得密一点,让那些小口子没机会露出来。”管理人员半信半疑,却还是照着做了——在小吃街中段装了两盏暖黄色的大吊灯,比周围的路灯亮一倍,光线洒在地上,连阴影都变得柔和;又放了台复古音响,循环播放着《喜洋洋》《步步高》这类轻快的民乐,音量不大,刚好盖过嘈杂的人声,却不刺耳;甚至在路灯旁摆了几盆开得正盛的三角梅,红艳艳的花朵在风里晃着,还放了几块通透的白水晶,摆在显眼的石墩上,阳光照过来,折射出细碎的光。

调整后的第二天一早,老张就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惊喜:“小周!监控里没再出现空白了!刚才我去现场转了转,连风都觉得暖和了!”我赶紧往商业街跑,走到之前发冷的位置,果然没了那种彻骨的寒意,指尖碰到青石板,是正常的温度,兜里的罗盘安安静静的,指针稳稳地指着重物方向,连一丝震动都没有。

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正坐在三角梅旁的长椅上晒太阳,手里攥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见我路过,笑着招手:“后生,你还记得我不?前阵子我在这儿冻着了,现在好了!你看这灯亮堂堂的,听着音乐心里也敞亮,连感冒都好得快了!”她说着,掰了块烤红薯递给我,“尝尝,甜得很。”

我接过红薯,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抬头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人群上,穿校服的学生围着烤串摊说笑,情侣手牵手逛服装店,卖气球的大爷推着小车走过,音响里的民乐混在喧闹里,三角梅的花瓣落在石墩上,白水晶在阳光下闪着光,一切都透着股鲜活的暖意。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每天都来商业街转一圈。监控里再也没捕捉到那个诡异的“空白”,派出所也没接到“不明原因风寒”的报案。路过的人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没人再突然打寒颤,也没人再莫名生病。

有天傍晚,我坐在三角梅旁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兜里的罗盘安安静静的。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天地间的规矩,从来都是‘实’能克‘虚’。阳气足了,邪祟就不敢来;人气旺了,虚空的缝隙就填得上。”

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像极了现实世界的缩影。我们总以为现实是坚固的、完整的,却忘了它偶尔也会“打盹”,在能量混乱的地方露出些微小的“疤痕”。可这些疤痕并不可怕——一盏暖灯、一段音乐、一盆盛开的花,甚至只是人群中的笑声、烤红薯的甜香,都是填补水痕的“胶水”。

毕竟,这人间的热闹与温暖,从来都是最坚实的“铠甲”。当阳气充盈,生机盎然,那些冰冷的、虚无的东西,自然就无处藏身,只能退回它们该在的虚空里,再也不敢轻易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