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肉芝巢(1/2)

故事一〇二:肉芝巢

城里这阵忽然兴吃素,可几家高端素食馆反倒靠着火得发烫。就说素心斋,先前门可罗雀,这阵子得提前三天订位——全因他们推出了种叫雪山玉芝的食材。

老板说这是从川西高原采来的珍稀菌子,藏在雪线附近的岩缝里,一年采不了几斤。端上桌时切片装在白瓷盘里,奶白色透着点粉,边缘泛着水润的光,看着像冻豆腐,可筷子一夹才知不一样,软乎乎却不碎,颤巍巍的。入口一尝更神,竟有几分红烧肉的醇厚,肥润感在舌尖化开,又带着菌菇的鲜,嚼着滑腻腻的,咽下去喉头还留着点回甘。老饕们都疯了,说吃素吃出了肉香,这才是极致,连平时不爱吃素的壮汉都追着去尝鲜。

有回跟朋友去素心斋,邻桌坐个穿夹克的大叔,正举着筷子叹:这玉芝神了,比我媳妇做的红烧肉还香!他面前摆着三盘玉芝做的菜:清炒的、煲汤的、裹了淀粉炸的,碟碟见了底。他说自己每周来三回,顿顿点玉芝,嫌来店里麻烦,还买了真空包装的囤在冰箱,早上煎蛋都要铺两片。

可他媳妇在旁边皱眉,用胳膊肘碰他:你最近咋不爱出门了?上周六叫你逛公园,你说太阳晒得慌,非得待地下室摆弄那些花;前儿我洗你衬衫,摸着手腕那块皮肤,咋滑溜溜的像抹了油?

大叔扒拉着碗里的玉芝没应声,只含糊道:天热,待凉快地儿舒坦。我当时没在意,只当是老两口拌嘴,直到半月后,有个阿姨攥着个真空袋找上门来,眼圈通红,说话都带颤:老陈,你救救我家老张吧!他迷上那雪山玉芝,人都快不对劲了!

阿姨说的老张,就是那天邻桌的大叔。这阵子他像变了个人,白天总把家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客厅暗得像傍晚,说见了太阳头晕目眩;皮肤白得吓人,不是苍白,是透着青的瓷白,摸上去滑溜溜的,不像正常人的温乎,倒像摸在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凉瓷瓶上;眼神也直,叫他半天不吭声,就盯着墙角发呆,问他想啥,只说这儿凉快。

前几天阿姨收拾地下室——老张最近总往那儿钻,说地下室潮,待着舒服——竟在墙角发现一小簇白乎乎的东西。像泡发的银耳,又比银耳黏,一团团缠在砖缝里,摸上去黏腻腻的,沾在手上甩不掉,凑近闻还有股甜腥气,像烂桃子混着霉味。她吓得拿铲子铲了,倒在楼下垃圾桶,可没过两天再去地下室,那东西又长出来了,比先前还密,顺着墙角爬了半尺远——这才想起老张总往地下室跑,有时还拿个小喷壶往墙角喷水,当时问他,他说怕花干了,现在想来哪是浇花。

我跟着阿姨去她家,刚进门就觉出闷。客厅窗帘关得密不透风,只留条缝透点光,空气里飘着股潮乎乎的甜味,像雨后老墙根长霉的味儿,还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老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靠垫,头歪着看墙角,见人来也没反应。我走过去瞧,他脸白得透明,能看见太阳穴那儿的青筋,手腕上的皮肤轻轻晃一下,竟有种不自然的软,像没骨头似的。

阿姨从冰箱翻出剩下的雪山玉芝,真空袋里的切片透着乳白,边缘还带着点粉,看着温润,跟店里端上桌的一样。我拆开袋口闻了闻——哪是什么菌子香,是股甜腻腻的腥气,像久泡在水里的蘑菇过度生长,闷得人心里发堵,闻久了还犯恶心。

掏出罗盘凑过去,刚挨着真空袋,指针没晃,反倒往下沉,铜针压得罗盘壳子微微发颤,针尖都快贴到盘底了。这是邪门了——一般菌菇的生命能量是散的,像蒲公英的絮,飘得轻;这玉芝倒好,能量旺得过分,却拧巴着往一块儿缩,像憋着股要钻空子的劲儿,沉得压手。

这不是好东西。我把玉芝往旁边推了推,跟阿姨说,这不是普通菌子,是变异的太岁,也就是老辈人说的肉灵芝,要么就是被人用邪法子养出来的怪东西。

阿姨脸地白了,往后退了半步:太岁?那不是传说里的神物吗?说吃了能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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