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地下蜂鸣(1/2)

故事一oo:地下蜂鸣

地铁三号线延长线开通那天,站台挤得满当当,剪彩的红绸子飘得老高,锣鼓敲得震耳朵。可这热闹劲儿没撑过俩月,就传出些怪话——尤其过望山站那段隧道,邪门得很。

有回我坐早高峰的车,刚钻进隧道,就听见鼓声儿。不是铁轨哐当哐当的老动静,是低沉的蜂鸣,嗡——的一声,像有只半大的蜜蜂钻进了耳朵眼,闷得人太阳穴直跳。邻座的姑娘皱着眉往窗边靠,嘟囔了句这啥声啊,头都晕了,我才发现不止我一个人听见。

后来这话越传越邪乎。有个穿白衬衫的小伙子,在车厢里直揉额头,说像有人拿小锤子敲脑子;还有个阿姨捂着心口,脸色发白,说心慌得厉害,喘不上气。连常年跑这条线的列车司机老王都犯怵,他跟调度室的人说,过那段隧道时,总觉得耳朵眼里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想叹气,握方向盘的手都发沉。

地铁公司急了,派了检修队去查。张队长带着人扛着仪器进了隧道,测铁轨平整度,查电路接头,连通风管都拆开看了,折腾了三天三夜,最后递上来的报告写着:设备一切正常,连颗松动的螺丝都没有。

这结论一出来,更没人敢坐这趟车了。还有更邪门的,是老王夜班跑车时撞见的事。那天后半夜,车里没乘客,就他一个人盯着前方的信号灯,隧道里黑黢黢的,只有车头灯照出两道光柱。突然他瞅着左边的墙壁不对劲——明明是灰扑扑的岩石壁,怎么看着像在轻轻动?不是晃,是那种慢慢鼓起来又缩回去的劲儿,像发起来的面团,连墙上的裂缝都跟着变模糊了。他赶紧揉了揉眼,再看又恢复了原样,可后脖颈的汗毛直竖,握着操纵杆的手都出了汗,总觉得那不是石头,是活物。

没过多久,调度室的人也不对劲了。值夜班的小伙子老说失眠,躺床上闭着眼,耳朵里还响,像有蚊子在飞;白班的人也爱走神,对着屏幕发呆,脾气躁得很——有回俩调度员为了句列车晚点三分钟的指令,竟吵得差点动手,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

我跟着检修班组进隧道时,是后半夜三点,列车全停运了。隧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每个人头上的矿灯照出一小片光柱,空气里飘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儿,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墙上撞来撞去。可就在这时,那股蜂鸣声又冒出来了——比在车厢里听得清楚多了,嗡——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不是来自哪个设备,倒像从墙壁里渗出来的,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又透着股闷劲儿,往骨头缝里钻。

我掏出罗盘,刚靠近墙壁半尺远,指针地就疯转起来。不是平时探东西时那样慢慢晃,是东撞一下西弹一下,铜针撞得罗盘壳子响,看得人眼晕。这是磁场乱了,乱得没章法,像被人搅过的粥。

伸手摸了摸墙壁,也怪。按理说这地下的石头该凉得渗手,可这墙不凉,反倒有点温乎,像晒了半天太阳的石头。指尖贴紧了,能觉出极其细微的震动,不是列车开过带的那种震,是轻轻的、一下一下的颤,跟蜂鸣声的节奏一模一样,像人的心跳。

是地底下的事儿。我直起腰,跟旁边的张队长说。他皱着眉,矿灯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得眼窝很深:地底下?我们挖隧道时探过地质啊,就是普通的石灰岩。

怕是碰着了特殊的岩层。我指了指墙壁,矿灯照在上面,能看见细小的石英砂闪光,有些石头里头藏着怪东西,比如那种能跟着电、跟着震动起反应的矿物——就像压电石英,一受挤压就发电。列车一开,震动带着轨道的电流晃,跟这些石头撞在一起,就憋出这股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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