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是谁（2/2）

脸上涂着厚厚的、绿黑相间的油彩，几乎完全掩盖了原本的容貌。

唯有一双眼睛，透过枝叶的缝隙，冰冷锐利地注视着下方，那眼神如同最精准的鹰隼牢牢锁定着地面的猎物，不带丝毫感情。

男人手中端着一把经过改装、枪管加长并配备了自制简易瞄准镜的步枪，枪口此刻正稳稳地指着他们几人的中心区域，纹丝不动。

谢清禾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近乎完美的野外伪装和独特的装备，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这一定就是大哥谢星渊之前提到的、那个神出鬼没、亦正亦邪、代号“牧羊人”的神秘独行侠。

“我们没有恶意。”

谢清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坦诚，同时保持着双手可见的姿势：“也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解决了那个棘手的机枪手。我们是华国军人，正在执行一项紧急救援任务。”

微微侧身，让开视线，指了指依旧靠坐在树下、脸色苍白的谢星渊：“他是我们的战友，身负重伤，需要送到后方紧急救治。”

“牧羊人”冰冷的目光，随着谢清禾手指的方向，带着审视的意味，移到了谢星渊那张因失血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异常憔悴的脸上。

就在他的目光彻底落在谢星渊脸上的那一刻，牧羊那原本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冰冷、警惕、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神，骤然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剧。！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烈收缩成针尖大小，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无法理解、甚至足以颠覆他认知的景象。

他的嘴唇在厚厚的油彩下不受控制地嗫嚅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似乎有一个名字或者疑问即将冲口而出，却又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极度震惊、巨大的茫然和……

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混乱的情绪波动，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他自己躺在那个地方……

谢清禾的心猛地一跳，提到了嗓子眼。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身上那剧烈到几乎要失控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震惊、深重的疑惑、某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以及被巨大冲击打乱了心绪的混乱，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他一直以来维持的冰冷坚硬的外壳。

为什么？

他为什么看到大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之前认识？

有过交集？还是……大哥的容貌，触动了他某个深藏的记忆或者……秘密？

这该死的读心术，要它的时候就掉链子。

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开水，瞬间在谢清禾的心头翻滚起来。

谢清禾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树上的男人和树下昏迷的兄长之间。

她的目光反复描摹着两张截然不同却又惊人相似的脸庞。

“牧羊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她过于锐利和持久的注视。

他并没有回避，那双隐藏在油彩下的眼睛反而微微眯起，带着更深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似乎也在打量她，以及她身后靠着的谢星渊。

“你……”

谢清禾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她强迫自己稳住声线，目光却死死锁住对方。

“……你是谁？”

她的问题没头没尾，带着一种近乎失态的急切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