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2）

柳玄长老的亲自到访与隐含威胁的离去，如同在已经绷紧的弓弦上又加了一分力。

黑风洞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每个人都清楚，柳家的耐心正在消失，下一次到来的，很可能就不是言语，而是刀兵了。

俘虏的审讯陷入了僵局。

那黑衣人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似乎又恢复了死士般的沉默，任凭林不烦如何用“钥匙”信息旁敲侧击，或是让悟尘尝试用微弱的清心符安抚其心神，都收效甚微。

他像一块顽石，只有偶尔掠过眼底的挣扎，显示其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他在害怕。”悟尘低声道。

“不是怕我们，是怕他背后的人。影阁的控制手段，恐怕超乎想象。”

林不烦点头，知道急不来。

他将审讯暂时交给悟尘持续进行心理施压，自己则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应对迫在眉睫的危机上。

防御工事在三人合力下不断加固，陷阱更加刁钻阴险，甚至还利用山洞地形设计了几条紧急撤离路线。

孙大牛的伤在特制药膏作用下好得很快，训练也更加刻苦，简单的合击战术演练得有模有样。

悟尘则废寝忘食地钻研那几本基础典籍，虽然限于修为无法施展真正法术，但对几个最低阶的“轻身符”、“锐目符”的原理有了更深理解，甚至尝试着用朱砂和兽血在简陋的符纸上刻画，希望能起到些许辅助效果。

然而，真正的转机，却来自洞外。

这天下午，孙大牛冒险潜入靠近青岩镇的边缘地带打探消息，回来时脸色异常凝重，还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情报。

“打起来了！这次是真打大了！”

孙大牛灌了一大口水，气喘吁吁地说。

“柳家和杨家，为了争夺镇西新发现的一小片‘赤精铁矿’脉，几乎全家出动，在落鹰涧那边摆开阵势干起来了！听说两边都请了外援，死了不少人！镇守府的人都压不住，只能在外围戒严，防止波及百姓！”

林不烦心中一震。

冲突终于全面爆发了！

这无疑是影阁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败俱伤！

“还有更邪门的！”

孙大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后怕。

“俺躲在暗处看的时候，发现不止柳杨两家的人！还有几波黑衣人，身手贼好，在战场边缘游走，专门下黑手！柳家一个管事和杨家一个长老，好像就是被这些人偷袭成重伤的！俺瞧着……跟那晚来咱们这的黑衣人有点像！”

影阁果然在趁火打劫，加速消耗两家的实力！

林不烦立刻意识到，这对他们而言，既是极大的危险，也可能是一个浑水摸鱼、获取资源的绝佳机会！

战场混乱，必然有伤员、遗落的物资，甚至……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更深层的秘密！

“牛哥，你看到的那几波黑衣人，大致在什么区域活动？有没有特别留意什么地方？”

林不烦追问，脑中飞速盘算。

孙大牛努力回忆。

“主要在落鹰涧靠近黑风岭一侧的悬崖附近活动，那边地形复杂，好像……好像在争抢悬崖下一个废弃的矿洞入口？对！就是那儿！柳家和杨家也有人往那边冲，但都被黑衣人挡回来了！”

废弃矿洞？

林不烦心中一动，立刻铺开他自己绘制的、粗糙的黑风岭周边地形图。

落鹰涧，位于黑风岭西南侧，地势险要，据说多年前曾有修士在那里开采一种名为“荧光石”的低阶灵矿，后因矿脉枯竭而废弃。

那里距离黑风洞有段距离，但并非无法抵达。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柳杨两家主力在正面厮杀，影阁的精锐似乎被那个废弃矿洞吸引，那么战场的外围和边缘地带，防御必然相对空虚！

“富贵险中求！”

林不烦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柳杨两家厮杀，影阁现身，局面越乱，对我们暗中行动越有利！那个废弃矿洞能让影阁如此重视，必有蹊跷！我们趁乱摸过去，不一定进洞，就在外围，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收集情报，或许还能找到点有用的物资！”

孙大牛和悟尘都吃了一惊，但看到林不烦坚定的眼神，也迅速镇定下来。他们深知现状险恶，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干他娘的！”孙大牛一咬牙，“总比在这等死强！”

悟尘也深吸一口气：“居士，小道愿往。或许……能超度几个亡魂。”他终究心善。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准备。

带上足够的障目粉、烟雾弹、伤药、绳索和防身武器。

林不烦特意将那块得自俘虏的、刻有扭曲符号的布片和玉佩贴身藏好。

趁着天色渐晚，三人悄然离开黑风洞，借着山林掩护，向落鹰涧方向摸去。

越靠近落鹰涧，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越发浓重。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法术爆鸣声隐约可闻。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崎岖的山林中穿行。

途中，他们遇到了几波惊慌逃窜的镇民和零星的伤兵，更亲眼看到远处山涧中灵光闪烁，人影翻飞，战斗极其激烈。

按照孙大牛的指引，他们绕到落鹰涧侧翼，攀上一处能俯瞰战场的陡峭山崖。

向下望去，只见涧底开阔地上，数百人混战在一起，柳杨两家的旗帜混杂，死伤枕籍。

而在战场边缘，靠近黑风岭一侧的悬崖下，果然有一个黑黢黢的矿洞入口。

那里战斗更加诡异，数十名黑衣人身法如鬼魅，结成战阵，将试图靠近矿洞的柳杨两家高手死死挡住。

这些黑衣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明显训练有素，远非普通家族私兵可比。

“就是他们！”

孙大牛指着那些黑衣人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