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西南局势（1/2）

在黑石镇休整的两日，气氛压抑而忙碌。迎宾客栈的后院几乎成了临时医馆和工坊。杨小枝在万通商行请来的老郎中协助下，日夜不休地救治伤员，药香混合着血腥气，久久不散。幸运的是，重伤员在精心救治下都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能否继续前行还是未知数。

鲁承宗忙着清点补充物资，加固车驾，特别是对那些在“一线天”受损的车辆进行紧急修复。李啸和小顺则像两道永不疲倦的影子，昼夜不停地在镇内活动，利用一切渠道打探消息。他们混迹于酒肆、赌坊、甚至阴暗的巷弄，用银钱和技巧撬开各色人等的嘴。

收获的情报零碎而令人不安。关于西北死士的踪迹似乎自那日袭击后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而关于西南部族冲突的消息却越来越多，版本各异，但都指向惨烈和失控。有说黑苗大祭司施展了恐怖巫术，召唤毒虫猛兽；有说白水彝部请来了山外的神秘高手，刀枪不入；更有传闻，双方死伤惨重，仇恨已无法化解，战火甚至开始向周边村落蔓延，不少汉人商贩和农户也遭了池鱼之殃。

“乱套了，全乱套了。”夜里，李啸在房中向鲁承宗和陈龙汇报，“现在通往云州的主路虽然还没被完全切断，但沿途好几个村子都人心惶惶，设置了路障盘查，见到生面孔，特别是带着兵器的，极其警惕。我们大队人马通过，恐怕会非常扎眼，容易引起误会甚至冲突。”

小顺补充道：“我还打听到，最近确实有不少生面孔往西南深山里钻，打扮各异，有像江湖人的，有像探宝的，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读书人，行踪诡秘。镇上唯一的一家皮货店，老板偷偷抱怨，收购上来的珍贵皮子少了，但山里人拿来换盐巴和铁器的金沙反而多了点，来源不明。”

陈龙沉吟道：“看来福伯所言非虚。部族大战，神秘探宝者，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金沙……这西南深山，怕是真有古怪。”

鲁承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前有狼后有虎，这镖送得真他娘的憋屈！实在不行，老子带人护着货硬闯主路，谁挡道砍谁！”

“鲁爷，不可！”陈龙立刻劝阻，“敌暗我明，部族仇杀已红眼，我们强行卷入，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伤亡必然惨重，甚至可能完不成委托。”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客栈伙计突然敲门，说有一位姓蒋的公子求见鲁爷。

“姓蒋的公子？”鲁承宗一愣，猛地想起什么，“快请！”

房门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位身着宝蓝色男式锦袍、头戴同色方巾的“公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不是蒋梦瑶又是谁？她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位气息沉凝的老仆福伯。

“蒋……蒋大小姐？”鲁承宗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亲自跑到这混乱的黑石镇来。

“鲁教头，别来无恙？”蒋梦瑶嫣然一笑，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目光扫过屋内三人，最后落在鲁承宗臂膀的绷带上，笑容微敛，“看来‘一线天’一战，颇为惨烈。”

“劳大小姐挂心，还撑得住。”鲁承宗抱拳，“大小姐怎么亲自来了？此地危险……”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不得不来。”蒋梦瑶收起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福伯传回的消息语焉不详，我放心不下。而且，有些新的变故，必须当面告知诸位。”

她示意福伯将房门关好，然后指尖蘸了茶水，在粗糙的木桌上简单画了起来：“这是我通过特殊渠道，加上一点点……‘推算’，得到的西南最新局势图。”

桌上水迹勾勒出山川河流大致轮廓，以及几个重点区域。

“首先，西北那群疯狗。”她点向代表“一线天”的区域，“他们确实退走了，但并非放弃。根据我的消息，他们化整为零，一部分绕道，已经抢先进入了黑苗与彝部冲突的区域外围，似乎在观望，也像是在寻找什么。其首领，疑似是赫连战麾下‘贪狼卫’的副统领，名叫‘秃鹫’哈桑，是个极其狡猾残忍的二品高手。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报复，很可能也盯上了深山里那个突然传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