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洞匪（2/2）

将士们训练有素，闻声立刻行动，纷纷猫着腰四散开来：有的钻进路旁的灌木丛，有的藏身于巨大的岩石后，连被押解的四名土匪也被兵士按在一块凹形岩石后，用刀背抵住后背，示意他们噤声。片刻之间，原本还在山路上的队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小径，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

沐天波藏身于一块足有半人高的岩石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黑黢黢的洞口。他能感觉到，山洞里已然有了动静：先是几声隐约的低语，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刀枪碰撞的脆响，显然是里面的土匪正在集结。

又过了片刻，洞口边缘的岩石后，先是探出一道脑袋，警惕地往下扫视了一圈。或许是没看到人影，那脑袋停顿了片刻，又缩了回去。紧接着，山洞里传来一声粗哑的吆喝，像是在下达命令。

身旁的将士们纷纷握紧刀枪，屏住了呼吸，蓄势待发。这是他们第一次实战，不少人手心冒出冷汗，紧张得身体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洞口的阴影里，渐渐攒动起更多身影，刀枪的寒光在黑暗中隐约闪烁。土匪们显然还在确认下方的情况，没有贸然冲下来，只是在洞口边缘来回挪动，偶尔有几声呼喝传递着信息。

洞口的动静停了片刻，随即传来几声狗吠，清脆又尖锐，打破了山间的沉寂。沐天波心头一紧，土匪竟带了猎犬下来探查。他死死按住腰间佩刀，示意身旁的弓弩手做好准备，目光紧紧盯着洞口方向。

很快，一小队土匪顺着斜坡缓缓走了下来，约莫七八人，个个手持刀棍，中间两人各牵着一条壮硕的猎犬。猎犬耷拉着耳朵，鼻子不停嗅着地面，脚步却很警惕，每走几步便抬头张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土匪们走到山路中段，离将士们隐蔽的位置不过百余步远时，两条猎犬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冲着岩石与灌木丛的方向狂吠起来，尾巴绷得笔直，浑身毛发倒竖，显然是嗅到了生人气息。

领头的土匪眉头一皱，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他迟疑了片刻，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哨子，那是用来给山洞里报信的，只要一声哨响，洞口的大队土匪便会立刻冲下来。

就在他的指尖刚触到哨子，嘴唇微微张开的瞬间，沐天波低喝一声：“射！”早已蓄势待发的弓弩手立刻从隐蔽处探身，羽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直奔领头土匪的咽喉。

“噗”的一声轻响，羽箭穿透皮肉，领头土匪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中的刀“哐当”落地，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其余土匪见状，顿时乱作一团，边跑边喊，却又遭到一阵密集的箭雨，纷纷倒地。除了一人被射中腿部，其余全部当场毙命。牵狗的兵士下意识想要拉扯猎犬后退，可猎犬被惨叫声刺激，狂吠着就要往隐蔽处扑来。

沐天波再度下令：“射杀猎犬！其余人稳住！”又是几支羽箭射出，两条猎犬应声倒地。剩下的那名土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洞口方向逃窜，嘴里发出慌乱的呼喊，想要给上面报信。

“射！”沐天波又是一声令下，羽箭如雨点般射向他，土匪应声倒地，彻底断绝了报信的可能。

先前在山下抓获的四名土匪见势不妙，趁乱想要挣脱束缚逃跑。一旦让他们跑到洞口报信，后续突袭便会功亏一篑。沐天波猛地从岩石后窜出，一把揪住那名带路的俘虏衣领，将锋利的佩刀架在他脖颈上。刀刃贴着皮肉，冰凉的触感让俘虏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大气都不敢喘。

沐天波死死盯着他，另一只手伸到俘虏腰间，摸出之前领头土匪没来得及吹响的哨子，塞进他手里。接着，他抬手比划：先是指了指山下，又做出弯腰挖草药的动作，再指向洞口，反复示意“告诉山上，只是采药的，没有危险”。

俘虏被刀架着脖颈，又看懂了沐天波的手势，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打颤。他瞥了眼倒在地上被射成刺猬的同伙，又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刀，终究不敢违抗，颤抖着将哨子凑到嘴边。

一声短促、平缓的哨音响起，与土匪约定的警报哨音截然不同。洞口边缘的土匪似乎信了，停下了集结的动作，探着脑袋往下打量，显然在确认情况。

沐天波见状，用刀背轻轻磕了磕俘虏的脖颈，示意他再吹一声。俘虏连忙又吹了一声同样的哨音，还按照沐天波的手势，朝着洞口方向喊了几句含糊的方言，大意是“只是采药人，没事”。

洞口的土匪彻底放下戒心，动静渐渐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