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道（2/2）

陈合走到火灶前，低头看向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吞噬着所有光线，只能隐约听到下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与戒备，先弯腰拿起旁边的铁锅，铁锅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锅沿的油垢沾在手上，黏腻得令人不适。

他双手握住锅沿，将铁锅缓缓举过头顶，手臂肌肉紧绷，稳稳地托住锅身，确保不会滑落。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踏上灶沿，双腿顺着洞口慢慢往下探，双手紧紧抓住木梯的横杆，身体保持着平衡，避免头顶的铁锅撞到灶壁。

待他的双脚稳稳踩在梯级上，身体完全进入洞口后，他缓缓转动手腕，调整铁锅的角度，让锅沿对准灶头的边缘，然后慢慢松手，将铁锅平稳地放回原来的位置，锅身与灶壁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被动过的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低头顺着梯子向下攀爬。

下到梯底，双脚落地的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上方更甚，仿佛置身于地下深处。陈合站直身体，才发现这地道的高度不足五尺，他身高五尺五有余，只能微微屈着腰，双手自然下垂，才能勉强行走，稍有不慎便会撞到头顶的土壁。地道两侧的墙壁是夯实的泥土，触手粗糙，偶尔有冰冷的水滴从壁上渗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地道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计数一般。

那女人走在前面，始终一言不发，身影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脚步轻盈得像是猫，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陈合紧随其后，指尖始终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仔细分辨着地道内的每一丝动静。地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前方女人腰间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火光，想来是她别着的打火石，在黑暗中划出点点微光，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就这样弯腰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陈合只觉得腰酸背痛，双腿发麻，腰腹处的肌肉紧绷得像是要断裂一般，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酸痛。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见那女人始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忽然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扩散开来，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陈合心中一振，精神顿时清醒了几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走近后才发现，那灯光来自前方的一个转角，转过弯后，地道豁然开朗，一个类似于地库的空间出现在眼前。这地库不算太大，约莫有一个马窖的规模，四壁同样是夯实的泥土，顶部架着几根粗壮的木梁，木梁上挂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整个空间照亮，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地库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和板凳，桌面粗糙，没有任何修饰，角落里堆着些鼓鼓囊囊的麻袋，想来是储存的粮食，还有几口大木箱，不知装着什么。

陈合缓缓站直身体，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肢，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