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只知有东宫,不知有陛下!(1/2)
“不行!!!”
奉天殿内,一声仿佛公鸡被打鸣时掐住了脖子般的尖利叫声,打破了清晨大朝会的肃穆。
户部尚书张文远颤巍巍地走出列班,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死死地盯着太子朱标。
“太子殿下,您要成立‘新政推行司’,绕开我们户部,绕开朝廷六部,这。。。。。。这于祖制不合,乃是乱政之兆啊!老臣,第一个反对!”
他这话一出口,整个奉天殿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昨天朝会,太子殿下才以雷霆手段,反将了燕王朱棣和所有淮西勋贵一军,把“新政试验区”这颗惊天巨雷,硬生生砸在了他们的命根子——南直隶。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太子会稍作缓和,慢慢消化。
谁都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第二天的大朝会,太子朱标的刀,就已经出鞘了!而且比昨天更加锋利,更加不留情面!
不走六部程序,由东宫直辖,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在南直隶的天空上,再造一个属于他太子地“小朝廷”啊!
“臣,附议张大人!”
工部尚书赵德芳紧随其后,黑着脸站了出来。“自古以来,天下田亩勘测,水利修造,皆是我工部之责。殿下另起炉灶,是信不过我等老臣,还是觉得我们这帮人为官数十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潜台词很明显: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太心急了?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了?
有了两个尚书带头,勋贵集团那边憋了一夜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一个跟蓝玉关系莫逆的御史“嗖”地一下就窜了出来,对着龙椅“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陛下啊!太子殿下监国理政,我等本该鼎力支持。可殿下此举,实在是。。。。。是揽权之心过甚啊!六部乃国家之基石,绕开六部,便是动摇国本!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岂不是只知有东宫,而不知有陛下了吗?陛下,您要三思啊!!”
这顶帽子扣的,实在太毒了!
“揽权之心过甚!”
“只知有东宫,不知有陛下!”
这己经不是在讨论政务了,这是在赤裸裸的挑拨离间,是想把战火直接烧到朱标和皇帝朱元璋的父子关系上!
一时间,整个奉天殿嗡嗡作响。
支持朱标的官员,个个脸色煞白,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们知道,这是淮西勋贵们开始反扑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最狠的杀招!
而那些勋贵武将们,虽然不敢公然在朝堂上咆哮,但一个个都昂首挺胸,脸上带着冷笑。
常茂和蓝玉站在武将班列的最前面,交换了一个眼神。
成了!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朱标不是能耐吗?不是会玩阳谋吗?
好啊,我们就在程序上卡死你!用“祖制”,用“规矩”这座大山压死你!
你只要敢绕开六部,我们就敢说你大权独揽,有不臣之心!
看你爹,那个多疑了一辈子的马上皇帝,会怎么想你!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皇帝陛下的猜忌,就足够让你这个太子喝一壶的!
整个朝堂的压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全部压向了朱标一个人。
然而。。。。。。
朱标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静静地等着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说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如同平静的湖水,扫过户部尚书张文远。
“张大人,孤问你,推行新政,清丈田亩,是谁的旨意?”
张文远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自。。。。自然是陛下的旨意。”
“好。”朱标点点头,又看向工部尚书赵德芳,“赵大人,孤再问你,父皇的宏愿,是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对不对?”
赵德芳也梗着脖子道:“陛下仁德,天下皆知。”
“很好。”
朱标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下一步,却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寒气逼人!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是父皇的旨意,是父皇的宏愿!那你们现在站出来,口口声声祖制、规矩,百般阻挠,又是何居心?!”
“我。。。。。。”张文远和赵德芳两人脸色瞬间一白。
朱标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向前一步,气势再次暴涨!
他先是指着户部尚书,厉声喝问:
“你户部掌管天下田亩黄册,可孤问你,南直隶的土地,有多少是被勋贵私占的‘黑田’?有多少是隐瞒不报的‘寄田’?你们户部,查的清楚吗?!”
“孤再问你,我大明开国二十余年,人口滋生,可为何朝廷的税赋,却年年没有大的增长?那些被隐匿的人口和土地,都去哪了?!你户部的黄册,写的明白吗?!”
“你查不清楚!你写不明白!”朱标不等他回答,便直接给出了答案,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张文远的脸上!
“父皇的‘新政试验区’,要的就是一个‘新’字!要的就是打破常规!而你,却想用你们那本错漏百出,早就被蛀虫啃烂了的旧账本,来办父皇的‘新政’?!”
“你这是在办差,还是在糊弄父皇?!”
“噗通”一声,户部尚书张文远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汗如雨下。
朱标的目光,又转向了工部尚书赵德芳,眼神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赵大人,你工部负责水利。孤问你,京郊多少功勋贵胄的庄园,为了自家灌溉便利,私自筑坝拦水,导致下游的民田干涸龟裂,颗粒无收?你工部,管过吗?”
“南直隶境内,又有多少人侵占河道,私改水文,一遇暴雨便淹没万顷良田,百姓流离失所?你工部,敢去查吗?!”
“你不敢!你也不管!”朱标再次自问自答,声音冰冷,“你们只会派几个小吏,捧着那早就过时了几十年的堪舆图,在公堂之上喝茶清谈!如今孤要动真格的了,你却跳出来说孤信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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