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这盘棋,我下了(1/2)
李謜的目光扫过摊开的文书,上面是端正的汉文小篆!
其中一封密函,纸张考究,字迹娟秀工整,是典型的唐人馆阁体,落款处只有一个笔锋圆融却隐带锋芒的汉字——“窦”。
李謜抽出密信,目光扫过冰冷的纸面,内容触目惊心。
致吐蕃大相尚绮心儿阁下:
前函收悉,字字惊心,亦字字在理。雍王李謜僭越狂悖,窃据安西残兵,侥幸得逞一二,竟敢妄称复土,实乃藐视天威,祸乱社稷之端!其归心不死,意在长安,非止吐蕃之仇敌,亦为大唐之心腹巨患!
今上受其蒙蔽,竟加封其为“天策大将军”,总领关中诸道兵马。此职非同小可,若使其安然抵京,手握此符节,假以时日,必成尾大不掉之势!届时,内有李謜挟制天子,外有韦皋虎视剑南,天下何处可容你我安寝?
大相欲雪前耻,二十万雄师东进,正当其时! 雍王之归途,必经陇右。此乃天赐良机,以雷霆之势于半道截杀之!若能取其首级,断此祸根,则某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其一,陇右、河西之地,凡李謜身死之处周遭三百里内州府,其守军必按兵不动,绝不出一兵一卒驰援!吐蕃大军可放手施为,如入无人之境!沿途节度使之责,某自担之!
其二,若天不遂人愿,竟使此人逃脱,侥幸归京,攀上天策之位……大相且放宽心!彼时所谓“天策大将军”,不过虚名耳!关中诸道精锐,非符节可轻动。李謜纵有通天之名,亦休调走一兵一卒以助其抗蕃!其麾下不过安西残众,何足道哉?大相铁骑,大可长驱直入,放手与彼一战!某坐视之,绝不相援!
此人一除,长安内外,可定大局。韦皋骄纵,终是藩篱之臣,可啖之以利,徐徐图之。大相东征雪恨,某亦除却心腹大患,陇右河西,权作助大相成事的犒赏之地,暂由贵部“代管”亦无不可。此乃两利之举,望大相明鉴,切莫迟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平安顺遂,静候佳音!
信的末尾没有任何署名,没有任何字迹看出是谁写的。
李謜阅毕,指尖冰凉一片,仿佛握着的不是纸张,而是淬毒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戳进他的脑海!
“难怪!难怪吐蕃大军能在陇右官道如此嚣张集结、驻营,如入无人之境!”一股冰冷的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
这封密信,如同撕开了煌煌大唐锦绣华袍的一角,露出了内里早已腐朽溃烂的肌理。
“安西将士浴血边关,朝中衮衮诸公却在忙着引狼入室,割地求存!陇右守军视若无睹,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大唐…大唐何以沦落至此?!群僚蝇营狗苟,只知内斗不休,视外敌如无物!这煌煌天朝,徒留表面光鲜,内里却点点渗漏腐朽和恶臭!”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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