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这分明是流放(1/2)

他泣不成声:“将军!勃达岭…勃达岭不是哪一个国家用刀剑简单画下的疆界!它是用我们两军战士的鲜血!用我们共同的牺牲浇筑成的壁垒啊!葛逻禄人还在虎视眈眈,更远的吐蕃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将军!难道您要让刚刚并肩作战、互相流过血的袍泽,转眼间就再次拔刀相向吗?!让葛逻禄人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

卡西姆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死寂的山谷,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哈立德那握着弯刀、青筋毕露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那冰冷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堡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箭孔、刀痕,扫过堡门前堆积如山的焦黑障碍物和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斑驳血迹,最后落在地上那个为了阻止他而泣血哀求的卡西姆身上。

这座堡垒的每一处创伤,都无声地印证着卡西姆的话。

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浓重血腥味,仿佛也在诉说着两军共同经历的腥风血雨。

慕容泽紧握着剑柄的手,也缓缓松弛了一丝。

他看着那个据理力争的卡西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深沉的暮色笼罩了勃达岭。

山口的风呜咽着,吹拂着战旗,吹拂着士兵们染血的衣甲,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战旗猎猎作响。

是战?是和?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两位主将。

哈立德紧紧握着挎在腰部的弯刀。

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燧峰堡的残垣断壁,掠过堡墙上那些纵横交错、浸透着暗褐色血渍的刀痕箭孔。

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仿佛凝固成了无形的重量,压在他的盔甲上。

慕容泽同样看到了堡垒的创伤和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卡西姆那句“让葛逻禄人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在两人的耳边回荡。

是的。

安西的敌人,从来不止眼前这些。

暮色四合,山风呜咽,卷动着残破的旗帜,发出猎猎的悲鸣。

整个勃达岭山口陷入一片死寂的僵持,只有战马不安的响鼻和铠甲轻微的摩擦声。

所有人的心脏都悬在喉咙口,目光死死锁定在两位主将那如同磐石般对峙的身影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

终于!

哈立德握着弯刀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滞涩感,向下压去。

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弯刀,沉重地滑入了刀鞘。

“铿!”一声并不响亮,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谷中炸开!

紧接着,他那浑厚如岩石撞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妥协:

“卡西姆…你说的,有道理。”哈立德的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地射向慕容泽,“勃达岭,属于大食,也属于大唐。葛逻禄的豺狼并未走远,吐蕃的秃鹫还在盘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此堡…可以共存!”

慕容泽紧绷的肩线,在哈立德收刀入鞘的瞬间,微不可察地松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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