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发神威(1/2)
其中一个老者,颤抖的手死死攥着一把被践踏得面目全非、沾满泥污的麦苗,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淌下。
郭昕一身磨得发白的明光铠,站在城楼前。
寒风卷起他斑驳的鬓角,露出那双饱经风霜却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鹰眸。
他死死盯着城下那片被蹂躏的土地,那片他视若生命、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土地!
那升腾的不仅是烟,是吐蕃人对安西军民生存根基的毁灭!
他身边,并肩作战数十年的白发老卒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中许多人,年轻时就在这片土地上耕作,年老了又看着年轻一代挥洒汗水开垦新田。每一寸被踏平的土地,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上!
那些新招募的安西军,更是气愤填膺。
他们背井离乡来到安西,自己投军,家人垦田,数月的劳作被毁于一旦,一股悲愤欲绝的火焰,在他们年轻的胸膛里剧烈燃烧,升起刻骨的仇恨和燃烧的战意!
城头一角,堆放着成捆成捆用油布覆盖的黝黑圆球——震天雷。数量之多,几乎堆成了小山包!还有透着黝黑亮光的投弹车架在城头。
这些就是他们守城的底气。
其中一个独臂老兵,用仅存的右手重重拍在身边的震天雷上,声音嘶哑地低吼: “狗日的吐蕃崽子!糟蹋粮食!烧人窝棚!断人生路!好!好得很!爷爷的震天雷管够!待会儿,老子请你们吃个够本!连本带利一起还!”
郭昕的目光从城外焦土收回,扫过身边一张张悲愤填膺、目眦欲裂的面孔,开口吼道:
“看见了吗?老伙计们!吐蕃人毁田烧屋,断我生路!他们以为,踩烂我们的种子,烧掉我们的窝棚,就能摧毁龟兹?就能吓倒我安西子弟?!”
他猛地转身,苍老的身躯挺立如枪,目光如炬,扫视着城头每一位将士:“四十年前,我们踏足此地时,这里除了沙子就是石头!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安西将士,用血,用汗,一铲子一镐头,硬是从这戈壁滩里抠出了能养活人的田地!今天,他们毁了田,烧了屋!但老子告诉你们——只要这龟兹城还在!只要城头上站着的是安西军的种!明年开春,被踩进泥里的种子,还会发芽!被烧成灰烬的窝棚,还会立起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与城共存亡的决绝霸气:“论莽热老贼以为我郭昕老了!以为踩烂几亩田就能乱我军心?做梦!让他睁大狗眼好好看看!看看这龟兹城头,站着的还是不是四十年前砍得他们吐蕃人哭爹喊娘的铁军?!问问我们手中的刀,问问这些震天雷!答不答应?!”
“不答应!”
“吼!!!”
“杀!杀!杀!!!” 城头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悲愤化作滔天战意!
白发老兵须发戟张,双目赤红;新兵们紧握刀枪,青筋暴起,吼声震得垛口都在颤抖!
那股同仇敌忾、誓死守护家园的意志,汇聚成无形的洪流,比任何高墙都要坚固!
……
论莽热端坐青骢马,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这座坚城,嘴角噙着冷厉笑意。
龟兹孤立无援,郭昕垂垂老矣,正是踏平此城,一举拔除安西最后旗帜的天赐良机!
他大手一挥,气势如虹:
“投石车!列阵!给我砸开龟兹的城门!”
吐蕃军阵后方,沉重的投石车在士兵的号子声中缓缓推向前沿,巨大的木臂如同怪兽的獠牙,对准了龟兹城墙。
这是吐蕃军攻城的第一波重锤,意在摧毁城防,震慑守军!
“放!” 随着指挥官的怒吼,绞盘松开,沉重的石块被巨大的力量抛向高空,带着沉闷的呼啸声,狠狠砸向龟兹城头!
“注意隐蔽!躲石弹!”龟兹城头响起老兵的厉声提醒。
“轰!轰!轰!”
巨大的石块砸在城墙上、垛口上,发出沉闷可怕的巨响,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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