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男人的默契(1/2)
工匠们被他这狂风骤雨般的指令、匪夷所思的点子弄得手忙脚乱。
茫然和疲惫被李謜的这种狂热所感染。
效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铁锤敲打得更加密集连贯,几乎听不出间隙;风箱的喘息变成了低沉而急促的咆哮;搬运材料的老兵们来回奔跑,脚步急促得几乎要带起一阵风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融入角落的阴影里。郭幼宁回来了。
她并未惊动任何人,躲在角落,用那双在夜色中也亮得惊人的眼睛,紧紧锁在忙碌的李謜身上。
一股陌生的、温热的暖流悄然在心口弥漫开,驱散了夜风的寒意。
看着他嘶吼、奔走、亲自示范,看着他眉宇间拧紧的忧虑和眼底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头,一个念头悄然升起: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
火光将他布满汗水的脊背拉出坚毅剪影,他因大声命令而起伏的胸膛……郭幼宁的心跳,仿佛也随着那密集的锤击声,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一种混合着钦佩、信赖与一丝未明悸动悄然滋长,心弦在胸腔无声颤鸣。
……
直到天麻麻亮,李謜和郭幼宁才肩并肩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挪回了都护府。
两人眼下青黑,步履蹒跚,活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廊下,满头白发的郭老爷子正迎着晨光吐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人,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
他慢慢踱步过来,眼神在李謜蜡黄的脸和自家孙女困顿的眉眼间来回审视,最终停在李謜身上:“彻夜未归,形销骨立!少年郎,纵有千般…‘兴致’,也当知‘ 张弛有度,方为养身之本 ’。如此不知节制,莫说你这尚未痊愈的箭伤,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空了!”
李謜耷拉着眼睛困得不行,只捕捉到“箭伤”、“身子熬空”几个词。
他强打精神,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扯着沙哑的嗓子嚷道: “老爷子您放一百个心!那点小伤早好利索了!瞧我这身板,杠杠的!莫说一晚,再熬三天三夜都不带喘的!”
郭昕听他如此“不知悔改”,还夸耀“身板”,老脸一沉,胡子都抖了抖。
他转向满脸通红的郭幼宁,语气带着痛心疾首的暗示: “宁儿!你…你素来知书达理,怎也不知规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焉能由着他这般…这般‘蛮干’?纵容便是戕害!殿下身子骨要是出了问题,爷爷唯你是问!”
郭幼宁被爷爷这接二连三、越来越离谱的暗示气得七窍生烟,又羞得无地自容。她急得连连跺脚,声音都带了哭腔: “爷爷!您…您越说越偏了!天日可鉴! 昨夜我和他是在工坊!他为督造新装备,费尽心机!孙儿与诸多匠人、军士同在, 搬铁料、试机括、观火候,片刻未曾懈怠!此乃军国正务!岂是…岂是您所想那般…不堪之事! ”
“这样……爷爷错怪你们了。”
郭昕老脸微红,幸好皮厚。
“爷爷!!!”
郭幼宁羞愤欲绝,带着委屈。
就在这时,一位从工坊回都护府干活的老工匠,恰好听到最后几句,顺口插话道: “是啊老将军!殿下和郭小娘子昨夜在工坊熬了一夜!亏的是年轻人身板子硬……你们年轻人呐,要注意身体,别累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