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来就被砍(1/2)

寒月如钩,斜挂在烽燧的箭孔之上,将夯土城墙上的斑驳血渍映照得泛出森冷青光。

李謜猛然惊醒,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博物馆的影像,那枚触碰过的鎏金鱼符正在意识深处灼灼发光。

“李”字的笔画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大明宫冷殿内,鎏金熏炉吐着龙涎香,身着明黄圆领袍的男人将他抱上膝头:“謜儿可知这鱼符何用?此物能调安西铁骑...”男人指尖温暖,却在触及他掌心血痣时骤然变冷:“记住!你身上流着太宗皇帝的血!”

——驼队穿越戈壁,假扮商人的侍卫长李景略低声道:“龟兹城还有安西最后精锐。”

——吐蕃骑兵如黑云压境,箭雨倾泻而下。他蜷缩在马车底,指甲深深抠进车辕。透过木板的缝隙,他看见李景略的胸膛被三支雕翎箭贯穿,血沫从这位铁汉嘴角溢出。濒死的侍卫长却暴喝一声,硬生生将他抛上最后一匹战马,自己转身横刀,独面潮水般涌来的吐蕃铁骑。马鞭抽响的刹那,他回头只见那道背影已被无数弯刀淹没……

“啊!”李謜抱头跪地,这些陌生记忆如刀般劈开他的意识。

箭伤、烽燧、厮杀的士兵——所有画面骤然定格。

他这才看清自己:粗麻戎服下是一具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身躯,左手虎口处那颗红痣,与记忆中在东宫练箭时被弓弦磨出的一模一样。他又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手指触碰到一块冰冷的金属感,鎏金鱼符还在!

“这是穿越?还是重生?”他颤抖着抚上脸颊,触到一道尚未结痂的疤痕——三日前吐蕃斥候袭击留下的印记。

“醒了?那就快起来!”一只生满老茧的大手将他粗暴拽起。

白发老卒赵七的陌刀正滴落粘稠血浆,“野狼燧没有孬种!”

塞来的横刀柄上缠着发硬的骆驼皮,这是安西军特有的装具。

夯土城墙在震颤。

李謜踉跄着抓住箭垛缺口,现代记忆与古代场景不断交错: 博物馆、鎏金鱼符、穿越...最终定格三日前,李景略挡着蜂拥而来的吐蕃骑兵,嘶吼道:“快走!去龟兹城找郭……”

“低头!”赵七的陌刀横扫,三支狼牙箭应声而断。

刀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纹——龟兹铁矿特有的淬火痕迹。

老人的刀柄上,隐约可见刻着的“安西”二字,那是开元年间戍卒的军籍标记。

“呜”—— 牦牛号角从三面响起。

二十丈外的沙丘后,数十面牛皮盾突然立起,吐蕃人推着包铁攻城槌向烽燧逼近。

这种短程器械专克烽燧防御——李謜在敦煌文书中见过记载。

“七爷!地听瓮有动静!”戍卒的尖叫从下层藏兵洞传来。

李謜瞳孔骤缩:埋在地下的陶瓮传来闷响,说明敌人在挖掘地基!

当年高仙芝攻城就用过这招... 轰然一声,夯土墙某处突然崩塌。

五名披着羊皮的吐蕃死士破墙而入,他们内衬锁子甲,手持波斯弯刀——

这绝非普通斥候!

“是赞普禁卫!”赵七的陌刀已现缺口,“保护小郎君!”

“轰!”

燧堡顶层的“火鹞子”突然触发,火药陶罐在敌群中炸开。

气浪将李謜掀翻时,他看见赵七用身体堵住墙洞,陌刀贯穿两名敌兵,自己也被弯刀刺入腰腹。

“雷音鼓!快敲雷音鼓!”有人嘶吼。

李謜心知无用——吐蕃人必定先断了通往龟兹的燧道。

他扑向弩机时,青铜面具将领已出现在破口处,重箭直指赵七后心...

“铛——!”赵七的陌刀与青铜面具将领的重箭相撞,火星迸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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