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棘蕴生机（2/2）
那五十多名青壮凡人，都已经服用过“炼体丹”开始炼体，快的已经习练武技，慢的还在摸索中，老弱妇孺则站在后面，大多面黄肌瘦，眼神中带着迷茫和一丝期盼，看着前方那位年轻的族长。
王青元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家族现状，诸位皆知。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我欲行险一搏，为我王氏，搏一个未来！”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决定，举族迁徙，时间定在三日后晨时！”
“迁徙？”九长老王长远愕然，“族长，沙漠之中，离开绿洲，我们……我们能去哪里？而且，族地乃老祖所辟，是我们的根啊！”
“根，在人，不在地方。”王青元语气斩钉截铁，“灵泉将枯，此地已无潜力可言。留下，是慢性死亡。唯有找到新的水源，新的栖息地，家族才能延续。”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并非盲目行动。根据老祖留下的残缺手札记载，西北方向，约数千里外，有一处古老遗迹，那里有残存的水源和可供栖身之所，那将是我们新的起点！”
这话半真半假。老祖手札确实提过西北方向有古遗迹，但并未言明是否有水源。
能有古遗迹的地方，想一想也知道会有水源，但王青元真正的依仗，还是初步恢复的秘境，以及秘境可能带来的希望！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这绝地，在这里沙匪，家族附近友善的部落，随时可以变成恶邻，还有内部的不稳定因…
找到一个相对隐蔽且有水源的地方，安心发展秘境，经营家族，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数千里……沙漠跋涉，凶险万分啊！”有凡人老者颤声开口，脸上满是恐惧。沙漠中的沙暴、妖兽、诡异地形，都能轻易吞噬生命。
“我知道前路凶险。”王青元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但留在原地，我们还能支撑几天？一个月？然后呢？易子而食，还是曝尸沙海？”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迁徙，九死一生！但留下，十死无生！这‘一生’，需要我们所有人，用命去搏！”
“我王青元做为王氏家族的族长，在此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带领大家找到生路！但凡有一口吃的，必先分与老弱！”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清晨的寒风中回荡，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看着族长年轻却坚毅的面庞，感受着他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决心，原本浮动的人心，竟奇异地安定下来几分。
绝望之中，人们往往愿意追随那个看起来最有希望、最有担当的人。
王长远深吸一口气，率先躬身：“老夫……愿随族长，搏此一生！”
“愿随族长！”王青依紧随其后，声音清脆而坚定。
“愿随族长！”剩余的几名修士和十几位炼体武者也纷纷表态。
后面的凡人见状，互相看了看，最终，那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稀稀拉拉，继而变得整齐划一：
“愿随族长！”
“好！”王青元点头，“即刻起，所有人，按我之前吩咐，抓紧整理行装，只带必需品和所有存粮、清水！带不了的物品大家都放在族地的地下仓库了，我会加持阵法封闭起来，等我们日后安顿好了还能再回来取回，三日后的清晨，我们……出发！”
众人轰然应诺，带着一种悲壮的情绪，迅速散去准备。
王青元看着空荡荡的场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更艰难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转身，走向族地后方那片日益枯黄的沙棘树林。
他需要收集更多具有生命力的植物，无论是为了路上可能的食物补充，还是为了秘境下一步的成长。
他选中了几株长势相对最好、根系发达的沙棘木，动用微薄的法力，小心地将其连根挖出。
至于长势不好的，准备也带走埋入秘境的土里充做养料。
就在他准备将其中一株收入“储物袋”（一个只有区区一立方米空间的最低阶法器）时，一个憨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族……族长，俺来帮您！”
王青元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少年，正挠着头，有些局促地看着他。这少年名叫石蛋，是族中凡人里的孩子王，力气比普通成年人都大，据说练体已摸到门槛，相当于练气一层的实力。
“是石蛋啊。”王青元认得他，这孩子心思单纯，对家族极为忠诚，“好，你帮我拿着这几株沙棘树，小心根系。”
“哎！”石蛋高兴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几株沙棘树抱在怀里，那动作轻柔得与他粗犷的外表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阵“哞——”的低沉叫声传来。
王青元循声望去，只见一头体型比普通家牛稍小、皮毛暗黄、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黄牛，正甩着尾巴，从另一边踱步过来。它走到石蛋身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
这是石蛋家养的牛，据说他父母早亡，就与这头小牛相依为命。
家族困难，人都吃不饱，这牛更是瘦骨嶙峋，能活到现在也算奇迹。族里人都叫它“大黄”。
王青元原本并未在意，但就在大黄走近的瞬间，他灵魂深处与秘境相连的那一丝感应，忽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
一种模糊的、带着亲近和渴望的意念，从秘境核心传来，目标……直指这头看似普通的黄牛！
“这是……”王青元心中一动，目光不由落在大黄身上。
大黄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那双温顺的牛眼看向王青元，竟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好奇？它甩了甩尾巴，低头在地上嗅了嗅，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王青元和石蛋都愣住的举动。
它走到王青元刚刚挖出沙棘木留下的那个小土坑旁，后腿微蹲，竟然……排出了一小坨粪便。
石蛋脸色瞬间涨红，慌忙道：“族长恕罪！大黄它……它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收拾……”
然而，王青元却抬手阻止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坨牛粪上不，更准确地说，是盯在牛粪落入土坑后，那周围原本有些干枯的沙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绿意！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木灵气竟然不自觉的运转了一下！
这头牛……它的粪便，竟然蕴含着远超普通草木的……生命力？！
王青元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走到大黄面前，仔细打量着它。大黄依旧那副憨厚温顺的样子，但王青元此刻再看，却感觉它那暗黄色的皮毛下，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灵性。
他尝试着，将一丝蕴含《青帝长生功》意境的木属性灵力，缓缓探向大黄。
“哞……”
大黄舒服地叫了一声，主动将大脑袋凑近王青元的手，蹭了蹭，眼神中流露出亲近与依赖。
而随着这丝灵力的接触，王青元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大黄体内，血脉中确实沉睡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生命本源！这股本源，甚至引动了他体内灵气！
“石蛋，”王青元压下翻腾的心绪，语气平静地对一脸紧张的石蛋说道，“这头牛，很好。
迁徙路上，你照顾好它，它……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石蛋虽然不明白族长为何对一头小牛另眼相看，但见族长没有怪罪，反而夸奖，顿时喜笑颜开，用力点头：“族长放心！俺一定照顾好大黄！”
王青元点了点头，“家族”“责任”“水源”“界石秘境”“沙棘树”小牛“大黄”…目光再次投向西北方向，那里是未知的险境，也是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