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番外 完(2/2)

他无意识地贴近李相夷,冰凉的脸颊蹭着对方温热的颈窝,口中发出难耐的呜咽声。

李相夷身体猛地一僵。怀中人滚烫的体温、脆弱无助的姿态、无意识的磨蹭,以及那萦绕在鼻尖的异样甜香,都在疯狂挑战着他的理智。他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穆凌尘痛苦至极的模样,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涌入李相夷的脑海——或许,纯阳内力疏导已不足够,需要更直接的方式……才能助他彻底平息这媚毒?

这个念头让李相夷心跳如擂鼓,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捧起穆凌尘滚烫的脸颊,目光深邃如夜,语气异常郑重,仿佛在许下一个重大的承诺:“凌尘,此法会冒犯于你。你若清醒,定会怨自己。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如此痛苦……”

穆凌尘早已神志不清,只循着本能,渴求着能缓解体内灼痛的清凉,他胡乱地点头,又摇头,根本不知对方在说什么。

李相夷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不再犹豫,低头,吻住了那两片因痛苦而被咬得伤痕累累的唇瓣。

……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内的炽热气息渐渐平息下来。

李相夷仍伏在穆凌尘身上,不舍得立刻起身。他轻吻着对方的额头、鼻尖、唇角,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前所未有的怜惜与占有欲:“凌尘……凌尘……”

穆凌尘眼神涣,身体酥,只能依偎在李相夷怀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极致的疲惫席卷了他,媚毒术带来的痛苦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饱足感。

李相夷稍稍平复呼吸,小心地离开少许,不免惹得一阵细微颤。

看着满目狼藉一片,微微泛红,李相夷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与歉然。他取来清水和布巾,极其细致温柔地为穆凌尘清理,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清理后,李相夷将昏昏欲睡的穆凌尘轻轻搂入怀中,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穆凌尘靠在他温暖结实的胸前,几乎是立刻便陷入了沉眠,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已疲惫到了极点。

李相夷低头,借着微弱珠光凝视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此刻还残留着些许情动时的红晕,长睫垂下,显得格外乖巧无害。他手指轻柔地梳理着穆凌尘微湿的长发,低声问:“疼吗?”

穆凌尘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胡乱地呓语了一句什么,声音沙哑微弱:“……无碍……”

这些,穆凌尘翌日醒来时,都已记不真切了。唯有身体残留的酸软与异样的感觉,提醒着他昨夜并非一场迷梦。

凌晨,天光微熹,透过石门缝隙渗入一丝朦胧亮色。

穆凌尘在李相夷的怀中醒来,人还有些迷茫。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紧密地包裹着,鼻息间充斥着属于李相夷的、阳光般干净炽烈的气息。

昨夜模糊而炽热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穆凌尘身体瞬间僵住,下一秒,他猛地坐起身,挣脱了李相夷的怀抱,扯过被子掩住自身,动作间牵动了下,令他眉头微蹙。

李相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睁开眼便看到穆凌尘背对着他,衣衫不整,墨发披散,耳根通红,浑身散发着抗拒与尴尬的气息。

“你醒了?”李相夷坐起身,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试探着问道。方才亲密无间的接触还历历在目,让他心绪亦是难平,却又忍不住关心对方。

穆凌尘偏着头,不肯看他,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轻的“嗯”字。

李相夷看着他疏离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涩然。他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肩膀,却在半空停住,最终缓缓收回,语气带着真诚的歉然:“昨夜……是我不好。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你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穆凌尘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无碍了。暂时……压制住了。”他顿了顿,似乎极力想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正常,“你……去忙你的吧。”这话脱口而出,才想起李相夷似是刚刚归来。

李相夷闻言,知他仍是关心自己的,心下微暖。他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那枚冰蓝色的符箓,再次塞回穆凌尘手中。

穆凌尘一怔,低头看着失而复得的符箓,抬头看他,眼中带着不解:“这是?”

“此物蕴含你的本命仙力,制作定然极为不易,损耗匪浅。”李相夷语气坚决,不容拒绝,“你如今伤势反复,媚毒凶险,比我更需要它。留在身边,以防万一。”他脸上又恢复了那般桀骜自信的笑容,仿佛昨夜那个温柔缠绵的人不是他,“放心吧,我李相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江湖纷争,还不足以让我动用你的保命之物。”

他起身,将自己的外袍从地上拾起,利落地穿上,动作间依旧带着那份天下第一的潇洒风流:“我会尽快处理完门中事务。你安心在此修养,万事有我。”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宛如最郑重的承诺。

说完,他深深看了穆凌尘依旧僵直的背影一眼,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密室。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一室暧昧与尴尬暂时隔绝。

穆凌尘独自坐在昏暗的密室内,指尖紧紧攥着那枚冰蓝符箓,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李相夷的体温与气息。他望着紧闭的石门方向,久久未动。李相夷方才那句“万事有我”和之前“我会尽快回来”的话语,在他千年冰冷沉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又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暖流与慌乱,交织着萦绕在他心头,悄然融化着那坚冰般的孤寂。

而门外的李相夷,并未立刻离去处理门务。他背靠着冰冷的石门,仰头望着院中渐渐清晰明朗的天空,俊朗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清晰的忧色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和牵挂。

这位天下第一、桀骜不驯的四顾门门主,平生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何为“放心不下”,何为“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