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迹微露与暗夜杀机（1/2）

夜已深，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将林翠翠专注于瓷碗中研磨珍珠粉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宫墙上。然而，这片宁静骤然被窗外一声极轻微的、类似夜枭鸣叫却略显突兀的声响打破。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手中的玉杵险些滑落——这不是宫中常见的鸟叫，这是她与陈明远约定的，代表“有紧急信息，附近无人可接收”的暗号。

白日里乾隆那场突如其来的微服探访，此刻仍在她心中翻涌。他并未惊动任何人，只带着贴身太监，如同寻常富贵公子般踱进她打理的那间已悄然在部分高阶宫妃中享有盛名的“妆阁”。他借口查看她为太后万寿节准备的“惊喜”，目光却始终流连于她的眉眼之间。

“你这双手，倒有点石成金之妙。”乾隆把玩着一盒她特制的、融入精油与珍珠粉的“养颜玉容膏”，语气看似随意，眼神却锐利如鹰，试图穿透她所有伪装，“不仅能让容颜焕彩，似乎也能……抚平人心躁动。连一向严苛的裕妃，近日对朕也柔和了几分。”

林翠翠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垂首，姿态恭顺：“皇上谬赞。奴婢只是尽本分，为各位娘娘略尽绵力。娘娘们心境舒朗，自是因皇上仁德泽被后宫，奴婢岂敢居功。”她将功劳推给皇帝，丝毫不敢沾惹“左右妃嫔情绪”的嫌疑。

乾隆轻笑一声，放下瓷盒，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一方被宫墙切割的天空，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宫墙之外，市井之间，可也有如此巧思之物？朕有时倒想听听那些寻常百姓家的趣事。”

这个问题更加危险。林翠翠背脊渗出冷汗，她稳住呼吸，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应对：“回皇上，奴婢入宫前久居乡野，见识浅薄。只听闻有些走街串巷的货郎会卖些简单的胭脂水粉，如何能与宫中御制之物相比，更不及皇上见识之万一天地之阔。”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并再次捧高皇帝。

乾隆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包含了探究、欣赏，以及一丝她不敢深究的热度。他没再追问，只留下一句“太后寿辰，你好生准备”，便转身离去。但他停留时带来的无形压力，以及那句关于“宫墙之外”的试探，都让林翠翠如坐针毡。

而此刻，这声暗号将白日的紧张推向了新的高度。她确认四周无人，迅速将一张早已写好、用特殊防水油脂包裹的纸条塞进一个废弃的胭脂盒夹层，借着泼水的机会，精准地将盒子扔到窗外一株牡丹花根部的特定位置。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她的心跳却如擂鼓。纸条上只写了关键信息：【乌雅氏疑有异动，针对太后寿宴。帝疑我出身，多次试探。安，勿念。】她不敢多写，也不能透露乾隆那异常的关注。

就在她刚刚直起身，试图平复呼吸时，院门处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独特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林翠翠浑身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而且是在陈明远刚刚传递消息之后！强烈的恐惧攫住了她，是巧合，还是……暴露了？

她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发髻，快步迎出，跪倒在地：“奴婢恭迎皇上圣驾。”

乾隆这次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走进来，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也融入了夜色，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抬手虚扶了一下：“平身。朕批阅奏折烦闷，信步至此，看你这里灯还亮着。”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皇帝的寝宫与这片低阶宫女所在的偏殿相隔甚远，如何能“信步”至此？林翠翠心中警讯频传，却只能恭敬地将乾隆请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