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夜惊鸿（2/2）

寒刀出鞘时，忽听破空声疾！三根银针钉入持刀者手腕。林惟谦如白鹤掠至，将张雨护在身后：“姑娘莫怕。”

陈明远同时从梁上跃下，袖中洒出石灰粉迷住众人眼。混乱中他拉住张雨莲：“快走！”

却听嗤嗤裂帛声——几个白衣人竟撕开毒缎蒙面冲来！陈明远急退间忽觉背心一凉，已被刀尖抵住。

千钧一发之际，张雨莲猛地推开陈明远，自己却被刀锋划破衣袖。她吃痛跌倒，腕间渗出黑血。

“雨莲！”林惟谦目眦欲裂，扑过去封她穴道。陈明远趁机踢飞火把，烈火燃着毒缎，毒烟顿时弥漫...

月过中天时，三人暂避于破窑中。张雨莲昏迷不醒，唇色发紫。林惟谦正用银针逼毒，额角汗珠涔涔。

“狼毒混砒霜，本是无解。”他撕开自己衣襟，取出贴身锦囊，“幸家父炼有三粒‘回天丹’...”说着便要喂药。

陈明远忽按住他手：“且慢！我见过这症状——”他脑中闪过现代医学论文，“是否先是发冷，继而发热，皮下现蛛网状血丝？”

林惟谦惊愕：“你怎知？”

“这不是砒霜，是蓖麻毒素！用解砒霜的药会加速毒性！”陈明远忆起生物课，“需高锰酸钾洗伤口，再注射抗毒血清...”

二人同时沉默。明朝哪有这些？

窑外忽传来脚步声。陈明远握刀欲起，却见上官婉儿拎着棋匣闯入：“追兵暂被我诱开了...”话未完便惊住，“雨莲怎么了？”

听完经过，婉儿迅速从棋匣夹层取出一套金针：“师父说过，蓖麻毒可用放血法治。”她看向林惟谦，“你家用针灸逼毒，我再以八脉放血，或有一线生机。”

火光摇曳中，两位当世神医传人首次合作。金针与银针交错落下，黑血自张雨莲指尖渗出。陈明远在一旁递工具，心焦如焚。

忽然，他瞥见婉儿棋匣中竟有本《基础化学》！书页半露，明显常被翻看。不待问，窗外忽亮起诡异蓝光——

四人同时抬头，透过破洞见夜空满月竟晕出紫环！下一瞬，整个破窑如坠幻境：土墙变作玻璃幕墙，瓦砾成了办公隔间，甚至隐约听见键盘敲击声！

“又来了...”陈明远喃喃。这穿越幻象近来愈频。

幻象中最清晰的是张办公桌，桌牌印着“生物工程实验室”，屏幕上正显示蓖麻毒素分子结构图，旁注“抗体提取流程”！

“快看！”陈明远指着幻象急道，“那些方程式！”

林惟谦虽不懂英文，却识得分子模型。他猛地取过纸笔疾书：“原来如此！毒素需与蛋白结合...”突然幻象消散，窑中重归昏暗。

四人静默相视，各怀震惊。忽然林惟谦对陈明远深深一揖：“陈兄所见幻境，竟暗合医道至理！方才那‘抗体’之说，或许真能救雨莲...”

他话未说完，张雨莲忽然剧烈咳嗽，呕出大口黑血！众人惊顾时，见她缓缓睁眼，虚弱地指向窗外：

“白莲教主...是宫里的...”

话音未落，窑外忽然传来阴冷笑声：“知道太多的人，活不到天亮。”

火光骤起，映出无数弓弩黑影——

弩箭已架满窗牖，寒铁箭镞在月下泛着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