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康熙的决断（1/2）

西北军情似火，燃遍了朝野上下每一个角落。备战事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然而，关于抚远大将军人选的最终决策，康熙帝却似乎仍在权衡，并未立刻明发上谕。这种刻意的延迟，如同拉满的弓弦，引而不发，更增添了无形的压力，也让各种猜测和暗流在紫禁城内悄然涌动。

是选择经验丰富但锐气稍逊的老将？还是大胆启用年轻气盛、渴望建功的十四阿哥胤禵？朝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支持胤禵者，认为其勇武可嘉，能激励士气，正可应对准噶尔的嚣张气焰；持保留意见者，则担忧其年轻缺乏大战经验，恐难当方面之任，万一有失，则动摇国本。

就在这悬而未决的微妙时刻，康熙帝进行了一系列意味深长的人事调动。他将几位与胤禵关系密切、且在军中颇有威望的满洲勋贵和将领，调任至西北前线或与之相关的后勤岗位。同时，对兵部、户部一些关键职位也进行了微调，确保大军出征后的政令畅通与后勤保障。这些举措，看似是正常的战前部署，但落在明眼人眼中，却像是在为某位特定统帅铺路，清扫可能的障碍。

汪若澜在御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发现，康熙近来召见胤禵的次数明显增多，询问的内容也愈发细致，从西北地理气候到蒙古各部人情，从粮草转运周期到敌军可能的战术特点。胤禵显然做了充分准备，对答如流，言辞间充满了自信和渴望。康熙听着，大多时候只是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但偶尔眼中会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类似当年审视年轻将领时的光芒。

终于，在一个朔风凛冽的清晨，康熙帝传旨，召集群臣及所有成年皇子，于太和殿举行大朝会。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意识到，最终的决断时刻到了。

太和殿内，香烛缭绕，气氛庄严肃穆到了极点。百官按品级肃立，皇子们位列前班。康熙帝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冕旒垂拱，面容在缭绕的烟气后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

没有过多的铺垫，在例行礼仪之后，康熙帝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西北准噶尔部，狼子野心，屡犯边疆，掳我人畜，毁我城寨，视天朝威严如无物！朕，承太祖太宗基业，守万里江山，岂容此等跳梁小丑肆意猖獗！”

开场定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之意。百官屏息。

“然，用兵乃国之大事，统帅之人，尤须慎重。”康熙话锋一转，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皇子们，最终定格在站在前排、身姿挺拔的胤禵身上。

“朕观诸皇子，胤禵年少英武，素习骑射，通晓兵事，近年来于军旅之中，亦多有历练，屡立战功，深得将士之心。”

每说一句，胤禵的脊背便挺直一分，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盼的光芒。而其他皇子，如三阿哥胤祉面露淡然，四阿哥胤禛则依旧低眉垂目，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