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归途漫漫（再续）（2/2）

饭后，她独自走上甲板赏月。运河上的月光与塞外大不相同，少了几分豪迈，多了几分温柔。望着水中的月影，她不禁想起现代的一句诗：今月曾经照古人。

姑娘可是在想家？胤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八阿哥怎么来了？

皇阿玛与大臣们议事，我偷闲出来走走。胤禩走到她身边，看到姑娘在此赏月，不由想起那夜在草原上的谈话。

两人并肩望着河面，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随着波纹轻轻晃动。

明日就要回宫了。胤禩轻声说，有些话，我想在回宫前对姑娘说明。

汪若澜心跳加速，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我知道，宫中规矩森严，皇子与宫女之间的鸿沟难以跨越。胤禩的目光在月光下格外深邃，但我对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鉴。只盼姑娘能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这份真心。

这番告白虽然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汪若澜心中乱成一团，正不知如何回应，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原来八哥在这里。胤禛的声音冰冷地插入，皇阿玛正在找你。

胤禩眉头微蹙，但很快恢复平静：我这就去。他深深看了汪若澜一眼，姑娘好好考虑。

待胤禩离去后，甲板上只剩下汪若澜和胤禛二人。月光下，胤禛的面容更加冷峻。

姑娘可知道，答应八弟意味着什么？胤禛突然问。

奴婢...

意味着你将卷入最残酷的夺嫡之争。胤禛直视着她的眼睛，八弟虽然得人心，但树大招风。姑娘才华过人，何必自陷险境？

四阿哥为何对奴婢说这些？

因为惜才。胤禛转身望着河面，大清需要的是治国之才，不是后宫嫔妃。姑娘的才华，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这番话如冷水浇头，让汪若澜瞬间清醒。胤禛说得对，如果她选择胤禩，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的价值，成为政治博弈的筹码。

谢四阿哥提醒。

你好自为之。胤禛说完，转身离去。但在走下甲板前，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明日抵京后，上书房会有重要变动。姑娘早做准备。

这个暗示让汪若澜心中一震。她望着胤禛离去的背影，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冷面皇子或许才是最理解她价值的人。

这一夜，汪若澜辗转难眠。胤禩的温柔令人心动，但胤禛的理性更显珍贵。感情与理智在她心中激烈交锋，难以抉择。

次日清晨，船队继续航行。越接近北京，运河上的船只越多，两岸的民居也越来越密集。当熟悉的北京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船队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午时正，船队抵达积水潭码头。文武百官早已在此等候，迎接圣驾回銮。繁琐的迎驾仪式后，皇室队伍缓缓向紫禁城行进。

在神武门前，各位皇子依次告别。胤禩在她耳边轻声道：三日后，我在文渊阁等你。胤祥大声说：改日我带你去南苑骑马！而胤禛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策马离去。

回到阔别月余的储秀宫，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但汪若澜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她不再是那个可以独善其身的旁观者，而是深陷情感与权力漩涡的中心人物。

当晚，她在日记中写下：归途终有尽，而人生之路方长。塞外之行教会我勇敢，归途之思让我明白谨慎。前路漫漫，唯有守住本心，方能不负此生。

而在紫禁城的各个角落，权力的游戏正在重新开始。塞外之行的温情即将被京城的冷酷取代，而汪若澜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注定要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做出影响一生的选择。

积水潭的波光渐渐平息，但紫禁城中的暗流正在涌动。第一卷《凤栖梧桐》在此画上句号，而更加精彩的第二卷《风雨欲来》，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