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月黑风高～度春宵（1/2）

秋夜微凉，月隐星稀。

丞相府的书房内，烛火早已熄灭，那断裂的狼毫笔与污损的宣纸已被清理，唯余一室清冷，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名为“嫉妒”的暗火。

沈疏桐终究是未能静心。

理智告诉她，楚晏兮此举多半是试探与玩笑，意在报复她先前与顾清泫故作亲近，亦是应对北狄公主的权宜之计。

可情感却如藤蔓疯长，紧紧缠绕心脏，勒得她呼吸维艰。那“指法清奇”的赞誉，如同细针，反复刺扎着她的神经。

她素来沉稳端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一旦涉及楚晏兮，所有的冷静自持便都土崩瓦解。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此。

夜色深沉，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入了墨色，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宫墙，避开巡夜的侍卫，精准地朝着昭阳殿的方向潜行。

那身影轻盈如燕，步伐诡谲，正是动用了一身极高明轻功的沈疏桐。

昭阳殿后殿，有一处引温泉水而成的浴池，以汉白玉砌成，四角镶嵌夜明珠，水汽氤氲，温暖如春。

此刻，楚晏兮正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浸在池中。她不喜沐浴时有人近身伺候，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水波微漾，浸润着如玉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慵懒地靠在池壁，墨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背脊与胸前，水珠顺着优美的颈项滑落，没入荡漾的水面之下。

她闭着眼，长睫上沾着细密的水珠，神情放松，似乎全然未觉外界动静。

然而，当那极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自窗棂方向传来时，楚晏兮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她未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只是静静等待着。

沈疏桐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入殿内，隔着朦胧的水汽与纱幔，一眼便看到了池中的景象。

氤氲水雾如轻纱漫卷，明珠光华柔和流淌，映照得那池中之人如同水中诞生的神女。

楚晏兮背对着她，光滑的脊背线条流畅，没入水中，肩头圆润，在水波荡漾间若隐若现。

那白皙的肌肤因热气熏蒸，透出诱人的粉晕，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秾丽。

沈疏桐喉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方才一路带来的夜露寒意瞬间被这满室暖香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心底升腾起的燥热。

她放轻脚步，悄然靠近。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微湿的、泛着珍珠光泽的肩头时，池中之人却猛地一动！

楚晏兮倏然转身，手腕如灵蛇般探出，精准地扣住沈疏桐伸来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带！

“哗啦——！”

水花四溅！

沈疏桐全然未曾防备，或者说，在楚晏兮面前，她本就卸下了所有防备。

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被一股巧劲拉入温暖的池水中，紫袍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不失力量的身形。

她猝不及防，呛了半口水，带着几分狼狈地自水中抬起头，墨发尽湿，水珠顺着清隽的脸颊不断滚落。

尚未来得及稳住身形，一只温热的手臂便已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稳稳圈住，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抵住了一处温软丰盈的所在。

沈疏桐抬眸，正对上楚晏兮近在咫尺的、带着狡黠笑意的桃花眼。

水汽将她眉眼熏染得愈发妩媚，唇瓣沾着水色，如同雨后初绽的蔷薇。

“孤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原来是丞相大人。”

楚晏兮笑语盈盈，揽在她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让两人身躯紧密相贴，隔着湿透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体温，

“怎的，丞相是觉得孤这浴池比你的丞相府书房更宜人，故而夤夜前来，欲与孤……共浴？”

沈疏桐素来沉稳，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湿衣贴体，勾勒出平日掩藏在宽大官袍下的窈窕曲线，脸颊因呛水和羞窘泛着红晕，水珠缀在长睫之上，将落未落，平日清冷的凤眸此刻被水汽蕴湿，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懵懂与委屈，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态。

楚晏兮被她这般模样勾得心尖发颤，哪里还把持得住？

俯身便攫取了那微张的、带着池水清甜气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