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超帅的她和心动的她（2/2）

该死……

她在心中低咒一声，分不清是咒骂那失控的心跳，还是咒骂那个让她如此失控的人。

前几日夜深人静时，那被冰冷拒绝的委屈，那倾诉衷肠却被无视的悲伤，那被她一句“臣，不能”打入冰窖的酸涩与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浸了冰水的鞭子，在这些日子里反复抽打着她的心，留下清晰刺骨的痛感。

她以为她已经筑起了足够高的心墙，足够冷硬，足够将她与那些不该有的软弱隔离开来。

可就在方才，看着沈疏桐如惊鸿般掠出，看着她以那种近乎优雅从容的姿态，于电光火石间化解危机，将那匹疯悍的烈马、将那伙国卑劣的算计、连同所有的惊恐慌乱，都一并干脆利落地镇压于当场——她的心墙，在那耀眼夺目的光芒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轰然塌陷了一角。

怦、怦、怦……

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又重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冲刷着那些刻意堆积的委屈与酸涩。

她依旧是怨她的，怨她的克制，怨她的残忍，怨她亲手划下的那道名为“君臣”的鸿沟。

可与此同时，一股更加强大、更加原始的悸动，如同被封印许久终于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是欣赏，是骄傲，是无法抑制的倾慕，是即便被伤到体无完肤，却依旧会为这个人展现出的风华而目眩神迷、心旌摇曳的本能。

“看，这就是孤看中的人。”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叫嚣，带着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痛楚的骄傲。“纵使她对我冷若冰霜，纵使她将我推开，她依旧是这世间最耀眼的存在，是能为我平定风波、守护江山的无双国士。”

这份认知，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

她控制得了朝堂风云，掌控得了万里江山，却唯独控制不了自己这颗，总会为沈疏桐而失控的心。

阳光有些刺眼，楚晏兮微微眯起了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住其中翻涌的、复杂难辨的情绪。她看着沈疏桐低垂的、不肯与她对视的眼睫，看着她那仿佛永远平静无波的侧脸。

酸涩依旧在心底蔓延，像未愈的伤口被再次触碰。

悲伤也未曾远离，如同背景里沉郁的底色。

可在那一片荒芜的冰原之下，名为“心动”的岩浆，依旧炽热地、固执地流淌着，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缓缓地、几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喉间的哽塞和胸腔里那股又酸又胀的热意。她告诉自己，她是女帝，不能失态。

可那为沈疏桐而失控的心跳，却响亮地宣告着——无论前路如何，无论心有多伤，有些东西，早已刻入骨髓，无法剥离。

她终究，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小觑这位年轻的丞相。而伙国试图借演武扬威、制造混乱的企图，也彻底破产，反而赔上了二王子的颜面，暴露了其卑劣手段。

宇文皓被人搀扶着，脸色铁青，看向沈疏桐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忌惮与怨毒。

楚晏兮看着台下那抹青色的身影，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心中浪潮翻涌。骄傲，庆幸，后怕，以及那无法言说、却被现实越推越远的酸楚，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她的阿疏姐姐，依旧是她最锋利的刃，最坚固的盾。

可她们之间，那无形的隔阂，似乎也因这一次次展现的强大与疏离，变得愈发深重，难以跨越。

演武虽继续，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