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注定是君臣(2/2)

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喧闹,苏芷晴推窗望去,只见女帝的仪仗正经过长街。

三十六名红衣侍卫开道,金线绣的帘幔在秋风中轻轻拂动。楚晏兮似有所觉,銮驾经过酒楼时,帘幔无风自动,露出半张凝脂般的侧脸。

小陛下...顾清弦执杯的手顿了顿,如今竟是这般模样了。

沈疏桐不动声色地挪步挡在窗前:将军慎言。

酒过三巡,苏芷晴取出珍藏了五年的梅子酒。顾清弦拍开泥封时,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荡漾出诱人的光泽。

记得疏桐及笄那年,我们偷喝这酒被太傅罚抄《礼记》。他举杯轻笑,眼角泛起细纹,那时你还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小古板。

是你怂恿的。沈疏桐执杯的手在光下如玉雕般剔透,还骗我说是甜酿。她浅啜一口,酒液沾湿了淡色的唇。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三人面容朦胧。顾清弦望着窗外初升的明月,忽然轻叹:若当年我没去边关...

世上便少了一位护国将军。苏芷晴截断他的话,将温好的酒推过去,就像疏桐注定要执掌朝纲,你我各有归处。

沈疏桐垂眸转动酒杯,琥珀酒液里沉着她新剪的指甲——今晨替女帝试戴及笄礼冠时,不慎被金凤翅划伤的。

那时楚晏兮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缠上纱布的模样,此刻想来依然让她心悸。

戌时二刻,月色如水。宾客散尽后,顾清弦执壶为沈疏桐斟了杯醒酒茶。疏桐,他神色忽然郑重,我有一事相求。

丞相抬眸,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刻着并蒂莲纹,分明是定情信物。这是...她微微蹙眉。

我在边关...遇见了一个人。顾清弦的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但你知道,我父亲绝不会允许。

沈疏桐凝视着玉佩上精致的刻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想...

我想请你帮我。他压低声音,只要我们假意定亲,既能堵住家中悠悠之口,也能护他周全。

窗外传来琵琶声,歌女正在楼下唱着一阕《长命女》。

沈疏桐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想起今晨楚晏兮为她缠纱布时,指尖那灼人的温度。

她们的身份注定是君臣,那些不该有的情愫,终究要亲手斩断。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及笄礼后,我会向陛下请旨。

顾清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未看见丞相袖中紧握的双手,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

子时的更鼓声穿过长街。

沈疏桐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秋夜的凉风拂过她发烫的面颊。

在经过宫墙时,她抬头望向那座熟悉的殿宇——楚晏兮此刻应该正在批阅奏折,或许还会因为找不到她惯用的朱笔而发脾气。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梅花——那是楚晏兮十岁时的绣品。帕角还沾着点点墨迹,是去岁元宵,小女帝偷用她的朱笔写诗时不小心染上的。

对不起...她对着宫墙轻语,声音消散在秋风中。

而此时的长乐宫内,楚晏兮果然正在发脾气。丞相呢?她掷下朱笔,今日的奏折她还没批完!

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禀:丞相大人与靖北侯在醉仙楼叙旧,尚未回府。

女帝怔了怔,忽然将案上那支沈疏桐常用的狼毫笔掷在地上。笔杆断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宇中格外刺耳。

秋月不知愁,依旧将清辉洒向人间。而有些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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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护他周全”中,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她”?这个你们品,你们细品~反正就是丞相和苏尚书还有顾将军,因为是三人自小长大就是兄弟姐妹情啊,亲人,三个人说是姐妹也行

呃,马上一波高潮,凭我多年看虐文的经验来看,只能算微微虐啊然后就是呃,女帝就是要快速成长,不能太过依赖丞相。然后就是,来猜吧,有没有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