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婚期将至（1/2）

钦天监选定的三月十六日渐近，京城表面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内里却暗流涌动，知情者各怀心事，备受煎熬。

丞相府内，那套华丽非凡的嫁衣已然制成，正悬挂在沈疏桐寝殿的内室。

正红色的凤凰锦，用金线绣出展翅翱翔的凤凰，羽翼分明，栩栩如生，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华美不可方物。

凤冠更是极尽精巧，珍珠、宝石累累垂垂，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

沈疏桐站在嫁衣前，身上依旧是一袭素雅的月白常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她静静地看着那抹刺目的红，脸上没有任何待嫁女儿应有的羞涩与期盼，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封。

这华服于她，不是幸福的象征，而是亲手为自己戴上的、最沉重的枷锁。

管事嬷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对龙凤呈祥的赤金手镯进来，脸上堆着笑：

“大人，您瞧瞧，这是顾家刚送来的聘礼之一，做工多精细，寓意多好……”

沈疏桐目光淡淡扫过那对金镯，金光灿灿，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收入库房吧。”

她声音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

“这……大人，按规矩，这聘礼中的首饰，大婚当日是要佩戴的……”

嬷嬷有些为难。

“我说，收入库房。”

沈疏桐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嬷嬷不敢再多言，连忙应声退下。

沈疏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初春微寒的风吹入，带来一丝凉意。

她望着皇宫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楚晏兮……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如同她一般，在这所谓的“喜事”前夕，备受煎熬？

她知道，这场婚礼，每推进一步，都是在楚晏兮心上多扎一刀。可她别无选择，只能将这出戏，演到落幕。

昭阳殿内，楚晏兮面前摆放着礼部呈上的、最终确定的大婚流程细则。

她强迫自己逐字逐句地审阅，从沈疏桐出府、到顾清泫亲迎、再到宫中谢恩、最后回顾府宴客……每一个环节都清晰在目。

她的脸色比前些日子更差了些，即使敷了厚厚的脂粉，也难掩眼底的青黑与憔悴。

御医开的安神汤药似乎毫无作用，夜夜辗转反侧，一闭眼便是沈疏桐身着嫁衣与顾清泫并肩而立的画面，或是她跪在御书房，用最冰冷的言语请婚的模样。

“陛下，”

内侍轻声禀报，

“尚衣局将丞相大婚当日，您要穿的吉服送来了，请您过目。”

楚晏兮抬眸，看着宫人捧上的那套明黄色绣金龙吉服。

作为帝王，臣子大婚，她需身着吉服接受新人叩拜，以示恩宠。

可这身衣服，此刻在她看来，却如同戏服一般可笑。

“放着吧。”

她挥挥手，语气疲惫。

她拿起朱笔，在那份流程细则上批了一个“可”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划过她自己的心脏。她必须亲自批准这一切，用帝王的威仪，来掩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