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也是孤家乡习俗(1/2)

永熙二十六年的大年初一,紫禁城仿佛浸在暖红的海洋里。宫檐下悬挂的绛纱宫灯在寒风中轻旋,汉白玉阶上洒满新剪的金箔碎屑,连太液池的冰面都映着喜庆的霞光。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为十五岁的女帝镀上朦胧金边。

昔日稚气已褪,如今这张脸初现倾国之姿——桃花眼尾天然晕着胭脂色,眼波流转时似春水映梨花,偏生瞳仁里藏着星子般的锐光。鼻梁秀挺如雪峰裁玉,唇瓣总是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朱笔点破寒塘,漾开惊心动魄的艳色,镜中人已初具少女风姿,楚晏兮对镜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

今日她特意着了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宫装,十二幅月华裙摆展开时,绣着的蝴蝶竟似要振翅飞出。

“陛下这身打扮...”沈疏桐捧着新春贺表进来时,话音戛然而止。丞相今日难得穿了绯色官袍,补子上的仙鹤衔芝纹在晨光里泛着银辉,玉冠下散落的几缕发丝衬得脖颈愈发白皙。

楚晏兮转身时裙裾旋出绚烂弧度:“丞相看孤新裁的衣裳可好?”她故意凑近,袖间暗香浮动,“尚宫局说这料子叫‘软烟罗’,走动时会有流光呢。”

沈疏桐垂眸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却见小女帝腕间戴着对翡翠叮当镯——正是去岁除夕她赠的新年礼。镯子随着动作轻响,像冰雪初融的溪流声。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正在举行新春游艺。小太监们踩着高跷撒铜钱,宫娥们组成的踏歌队正唱《春晓曲》。楚晏兮拉着沈疏桐挤到投壶场边,非要与丞相比试。

“陛下若输了...”沈疏桐执起箭矢,指尖在孔雀翎羽上轻轻一捻,“需临摹完《兰亭序》。”

楚晏兮抢过雕花木箭:“那若丞相输了呢?”她突然踮脚,将箭尾的红缨系在对方玉带上,“就陪孤放一整日纸鸢!”

箭矢破空时,群臣的喝彩声惊飞了檐下雀鸟。沈疏桐的三支箭稳稳落入金壶,而女帝的最后一箭竟劈开丞相的箭羽,精准钉在壶心。

“这不算...”礼部尚书刚要开口,却被小女帝瞪了回去。

“孤赢了!”楚晏兮拽着玉带红缨将人拉近,“丞相可不许耍赖。”

阳光下,绯色官袍被扯出细微褶皱。沈疏桐无奈解下腰间玉佩递去:“臣先押此物为凭。”

午后梅园积雪未消,楚晏兮抱着手炉蹲在树下,看沈疏桐修剪梅枝。剪刀掠过枯枝的脆响里,忽然混进一句低语:“陛下可知民间夫妻新春要同食汤圆?”

小女帝抬头时,发间步摇勾住了梅枝。沈疏桐俯身为她解开发丝,冷梅香霎时将两人笼罩。“象征团圆。”丞相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就像...”

话未说完,楚晏兮忽然拈起落梅贴在她唇上:“这样算不算同食?”红梅映着绯色官袍,竟比胭脂还艳三分。

远处传来宫娥的笑语,沈疏桐后退半步,却踩碎了冰棱。踉跄间被小女帝扶住腰肢,鹅黄衣袖与绯色官袍缠作一团。

“丞相小心。”楚晏兮指尖掠过她后腰玉带,“若是摔了,孤的纸鸢可就没伴了。”

家宴设在暖香阁,地龙烧得满室如春。楚晏兮偷将酒杯换成甜酿,还是被沈疏桐察觉。丞相执壶斟茶时,袖口滑出段红绳——正是昨日女帝编的同心结。

“陛下若再饮酒...”她倾身过来整理杯盏,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臣只好学小时候喂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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