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言指路,开启新途(1/2)

秦枫看着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老人,心里转过几个念头。

他想起来,在那段最艰难,最需要人伸出援手的日子里,阎家确实没干过什么好事。

三大爷阎埠贵这个人,一门心思就是算计他那点蝇头小利,盘算着怎么从别人身上占便宜,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可话说回来,在那个整个院子都像是饿狼一样,想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肉的时候,阎家也确实没有主动上来咬一口。

他们没有像贾家那样,理直气壮地抢夺抚恤金;没有像许大茂那样,阴险歹毒地背后使绊子;也没有像一大爷易中海那样,举着道德的大旗,行利己之事。

阎家,只是冷漠地看着,自私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那个非黑即白的年月,在那个疯狂的院子里,这种“不作恶”,已经算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善”了。

秦枫不是个滥好人,但也不是个记仇到不分轻重的人。

他心里有杆秤。

谁是真正的敌人,谁只是可鄙的利己主义者,他分得很清楚。

对于敌人,他会毫不留情地踩死。

对于后者,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给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阎埠贵这番话说得实在漂亮。他不求官,不求财,求的是一个“方向”。

这既是把自己摆在了求学者的低位上,也是把秦枫捧到了人生导师的高位上。

这种请求,让人无法拒绝,也乐于接受。

秦枫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那架早已干枯的葡萄藤。

“让阎解成明天早上过来见我。”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阎埠-贵,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阎埠-贵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他反复咀嚼着秦枫这句话,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成了!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对着秦枫的房门,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阎解成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身的确良衬衫,裤子烫得笔直,皮鞋也擦得能照出人影。

他站在秦枫家门口,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轧钢厂的李副厂长,那还是隔着老远看的。

现在,要单独面见一个比厂长不知道大多少倍的“院士”,他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门开了,是秦月。

“是阎解成同志吧?我哥在书房等你。”秦月客气地点了点头,把他让了进去。

东厢房里,早就大变了样。

原来的老旧格局被彻底打通,地上铺着光洁的木地板,墙上挂着几幅他看不懂的山水画。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

这屋子,比他去过的厂领导办公室还要气派,还要有学问。

阎解成越发拘谨了,走路都怕踩重了,弄出声响来。

书房里,秦枫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么。

他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阎解成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阎解成坐立不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种沉默,比直接开口骂他一顿还要折磨人。

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那双还没看过来的眼睛给看透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秦枫才放下手里的笔,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阎解成身上。

“在轧钢厂多少年了?”

“回……回秦院士的话,十三年了。”阎解成结结巴巴地回答。

“什么级别?”

“还……还是二级工。”阎解成的头垂得更低了,脸上火辣辣的。

十三年,还是个二级工,说出去都丢人。

“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秦枫又问。

“想法?”阎解成愣住了。

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他这辈子最大的想法,就是能评上三级工,每个月多拿几块钱工资,然后熬到退休,让儿子接班。

可现在看来,评三级工都难,厂里年轻人多的是,论力气,论技术,他都比不过了。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没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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