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受不起我一跪（2/2）

周艺端起茶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他轻轻吹开茶沫，并未立刻饮用，而是抬眼看向对面强自镇定的玄羽皇帝，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陛下，方才那套帝王御下之道的说辞，就不必再拿来搪塞我了。王国相互征伐，固然能一时削弱其力，便于掌控，但长期来看，战乱频繁会导致民生凋敝，人口锐减，国力整体衰退，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对玄羽帝国而言，同样是巨大的损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喝了一口放下茶碗，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皇帝微微躲闪的眼睛：“我游历过几个地方，深知天地之间，能量守恒，万物皆有生存的规则。你这玄羽帝国疆域，竟然一点灵气都没有，这绝不正常。而民间流传的那个关于皇室需要灵魂与血液来巩固统治的传说，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吧？”

皇帝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放在龙袍下的手微微攥紧。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但对上周艺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以及回想起方才在金銮殿上那恐怖的一幕，所有准备好的托词都卡在了喉咙里。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冷汗，悄无声息地从皇帝的额角滑落。

良久，皇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和难以掩饰的恐惧：

“周……周爱卿，不，周仙师……果然瞒不过您。”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无形之物听去，“此事……此事关乎帝国核心机密，更是皇室最大的禁忌……一旦外泄，朕……不，我，乃至整个皇室，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周艺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皇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后怕：“仙师所感无误，玄羽帝国确实没有天地灵气。并非此地天生无灵，而是所有的灵气，连同战争中产生的血气、死气、怨念，尤其是那些刚刚逝去，尚未完全消散的生魂之力都被一个庞大的阵法，强行汲取，汇聚到了帝都地下。”

他伸手指了指脚下，脸上露出极度复杂的神色，混杂着敬畏以及深深的恐惧。

“那个传说……是真的。皇室，或者说，维系皇室统治的根本，并非单纯的军队或权术，而是依靠这汇聚而来的力量，供奉着一位古老的存在。那位存在需要这些能量来维持他的修炼。而作为回报，祂会赐予皇室力量，一种超越凡俗武力的力量，用以镇压国内一切不服，确保玄羽帝国的统治稳如磐石。”

“所以，战争不能被禁止，甚至在某些时候需要被暗中引导和鼓励。和平意味着能量来源的枯竭。一旦那位存在得不到足够的‘供养’，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帝国都可能因此崩塌。”皇帝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身不由己的苦涩，“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历代先皇，都活在这份契约的阴影之下。”

周艺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以生灵为资粮，无论是灵气、气血还是魂力，这都是典型的魔道或某些古老邪神的手段。这玄羽帝国皇室，看似尊荣，实则不过是某个存在的傀儡或牧羊人，负责为其收割养料。

“那位存在，如今在何处？是何形态？”周艺追问道。

皇帝猛地摇头，脸上恐惧之色更浓：“不知，朕也不知！只知道祂沉睡在皇陵最深处的禁地，那里有历代最强的守卫和最恐怖的阵法，除了当代皇帝在特定仪式下能远远感应其存在外，无人能近，也无人敢近！仙师，此事关乎太大，我……”

周艺抬手打断了他，他已经得到了关键信息。

“我明白了。”周艺站起身，目光扫过这富丽堂皇却透着压抑的御书房，“陛下好自为之吧。这种依靠献祭子民换来的统治，终究是镜花水月，隐患无穷。”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向门外走去。既然知道了根源所在，那么下一步，就该去那皇陵禁地看一看了。这玄羽帝国灵气匮乏之谜，以及那所谓的“古老存在”，他很有兴趣去“拜会”一下。

皇帝看着周艺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阴郁的冷笑和奸计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