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万剑朝宗（1/2）

“还有谁？”何砺锋的声音传遍整个天剑山。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无不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后退。

“够啦！”两道气息便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从主峰后山轰然爆发，瞬间降临在山门广场。

光芒散去，露出两人身影。

左边一人，身着华贵锦袍，面容倨傲阴鸷，正是当年诬陷何砺锋，并亲手施以酷刑的冷辰。他眉宇间戾气深重，看向何砺锋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

右边一人，则是一位紫袍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得如同万年寒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剑压，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柄绝世凶剑，他便是天剑山大长老，冷无血，一位巅峰剑修，也是冷辰的祖父，当年冤案的幕后黑手。

“小杂种！”冷辰率先厉喝，声音尖利，“果然是你这废物，命还真硬，当年没把你彻底碾死，是本少爷最大的失误。今天你竟敢回来送死，正好让本少爷彻底了结你。”他仗着祖父在场，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冷无血没有说话，但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何砺锋，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自然也看出了何砺锋的不凡，但那又如何？在他的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天才都是土鸡瓦狗，他今日定要将这隐患彻底铲除，夺其机缘，以绝后患。

何砺锋看着这对祖孙，心中的恨意，与怒火如同岩浆般翻涌，但他的眼神却反而越发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他没有理会冷辰的叫嚣，目光直接锁定冷无血，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冷无血，老匹夫。你纵孙行凶，颠倒黑白，废我修为，断我前程。今日，我便是来向你，向你这乖孙，讨还这笔血债的。”

“讨债？”冷无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同金属摩擦，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杀意，“就凭你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恢复修为的小畜生？也好，老夫便亲自出手，让你知道，蝼蚁，永远只是蝼蚁。”

话音未落，冷无血并指如剑，甚至未曾动用他背负的古剑，只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暗红色的剑气，如同来自九幽的血色闪电，悄无声息地刺向何砺锋的眉心。这一指，蕴含了他苦修的血煞剑意，歹毒无比，不仅伤身，更能蚀魂，速度之快，超越了一般人的反应极限。

广场上众多弟子甚至没看清剑气轨迹，只感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神魂都在颤抖。

然而，面对这致命一击，何砺锋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他没有闪避，也没有防御，反而迎着那道血色剑气，向前踏出了一步。

同时，他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道剑气，虚空一握。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剑道威压，以何砺锋为中心，轰然爆发。那并非真元或神识的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源自剑道本源的绝对压制。

那道凌厉无匹的血色剑气，在进入何砺锋周身三丈范围时，竟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发出一声哀鸣，速度骤减，光芒飞速黯淡，其内蕴含的恐怖血煞剑意，被一股更加浩瀚，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剑意强行瓦解净化。最终，在距离何砺锋面门不足一尺之处，彻底崩散，化为虚无。

“什么？”冷无血脸上的轻蔑与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剑意，在对方那无形的威压下，竟然连靠近都做不到。

这怎么可能？

“你的剑，充满了污秽与杀戮，早已偏离剑道正途。”何砺锋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剑！”

他不再保留，至尊剑体的威能彻底绽放，周身毛孔仿佛都化为了微小的剑窍，喷吐出亿万缕无形剑气，他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柄人形天剑，光华璀璨，剑意冲霄。

“不好！”冷无血感受到那股令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剑道本源气息，脸色狂变，终于意识到眼前少年的恐怖远超想象，他怒吼一声，背后古剑“铿锵”出鞘，那是一柄通体暗红，缠绕着浓郁血煞之气的凶剑。

“血海滔天！”冷无血全力催动，挥动古剑，刹那间，漫天血色剑影浮现，如同血海翻波，带着吞噬一切，污秽一切的恐怖意境，向着何砺锋席卷而去，这是他压箱底的绝学，曾凭此招重创过同阶修士。

面对这遮天蔽日的血海剑影，何砺锋眼神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只是缓缓抬起了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天地。

他闭上了眼睛，心神与至尊剑体完全契合，与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剑之法则共鸣。

一个古老而威严的词语，如同源自太古的敕令，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万——剑——朝——宗！”

四字一出，风云变色！

“锵锵锵锵——！！！”

仿佛在回应君王的召唤，整个天剑山范围内，所有弟子、执事、长老手中的佩剑，无论品阶高低，无论主人是谁，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嗡鸣，然后，在它们主人惊恐万分的目光中，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强弱不等的流光，破空飞起。

这还不止。藏经阁内尘封的古剑，炼器房内正在锻造的半成品，甚至是一些闭关长老洞府内，作为阵眼或收藏的灵剑、法剑……只要是剑，无论有形无形，无论身处何地，此刻都仿佛拥有了生命，挣脱了一切束缚，汇入那漫天飞剑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