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尽海的凶险（2/2）

突然，周艺闭合的双眸骤然睁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威压，正从下方那墨汁般的海水中缓缓苏醒。

那股威压让周围稳固的空间都发出了“咔嚓”声，漆黑的海面开始向上隆起，幅度越来越大。一个庞大到超越了视觉范围的阴影，正从极深的海底浮现。仅仅是一小部分覆盖着古老苔藓，与共生矿物的脊背露出海面，就仿佛一片突然升起的新生大陆，周围的海平面疯狂下降，形成一个直径万里的巨大凹陷漩涡。

这股蛮荒的威压，让周艺周身自动激发起一层凝若实质的混沌灵力，与灵舟的护盾交相辉映，抵抗着那足以碾碎星辰的沉重压力。

那墟鲸好像被希望之光上那精纯而强大的生命气息，与稳定的空间波动所吸引，它那隐藏在无尽深海下，如同两轮血色冥日般的巨眼，漠然地瞥了一眼这艘灵舟。随即，一股蕴含着混乱、古老、毁灭意志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宇宙风暴，无视任何防御，直接朝着周艺的神魂本源碾压而来。这精神冲击混杂着无数被它吞噬生灵的残念与嘶嚎，足以在瞬间污染崩碎元神。

周艺面对这足以令万灵俯首的精神海啸，却只是岿然不动，口中发出一声冰冷的低哼。

“哼！”

这一声，初听不高，却似大道初辟的第一缕道音，蕴含着无上的意志与破灭万法的力量。声音凝成实质般的波纹，以周艺为中心扩散开来。那席卷而来的精神风暴，在与这声冷哼接触的瞬间，轰然溃散，其中的混乱意志与残念哀嚎，如同冰雪遇上烈阳，瞬间消弭于无形。

周艺那强横绝伦的神念，顺着精神冲击的来源，反向侵入了那古老墟鲸混沌的意识深处，留下了一道冰冷、锋利、如同天道般的警告意念：“滚！”

那原本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缓缓上浮，似乎打算将这艘“小虫子”连同其上的“美味”一同吞噬的墟鲸，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依靠绝对力量称霸此片海域的意识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源自生命层次的死亡威胁。

没有任何犹豫，这头称霸无尽海深处不知多少纪元，被视为移动天灾的存在，发出了充满了极致惊惧的嘶鸣，庞大的身躯以比上升时快上十倍的速度，猛地向下一沉。

“轰隆隆——！”

海水疯狂倒灌，弥补着那巨大的凹陷，形成了席卷数万里的超级漩涡。这头古老墟鲸头也不回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朝着那更深的海沟深渊潜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久久不能平息的动荡海面，证明着它曾经的存在。

周艺依旧负手立于船头，衣袂在因海水倒灌而激荡的狂风中猎猎作响，神色却没有任何波澜。他看了一眼那古老墟鲸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空有蛮力，灵智与道行却未能匹配，终究是蒙昧之物，可惜了这一身近乎于道的生命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