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风山脉（2/2）

“周师弟，”陈芸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外门小比你并未尽全力吧？”

周艺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沉默的师姐观察如此敏锐，他笑了笑道：“陈师姐何出此言？当时已是师弟极限。”

陈芸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你的眼神太平静了。无论是面对对手，还是面对奖励，甚至此刻在这黑风山脉，我见过太多天才，但如你这般表现的还是第一个。”

周艺心中微动，面上依旧平静：“师姐过誉了，或许只是师弟性子使然。”

陈芸不再多说，转回头去，只是淡淡道：“黑风山脉不比宗门，危机四伏，保留实力是好事，但该出手时切莫犹豫。”

“多谢师姐提醒，师弟记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巡逻队遭遇了几波零散妖兽的袭击，大多是一阶的风狼和利爪猴，偶尔有二阶的铁背熊。在赵烈和陈芸的带领下，都有惊无险地将其击退或斩杀。周艺在战斗中表现得中规中矩，既不出挑也不拖后腿。

但赵烈和陈芸都感觉到，周艺似乎游刃有余，那份从容，绝非一个初入内门，初次经历险地的弟子所能拥有。

这一日，轮到周艺和陈芸向东北方向的毒雾沼泽边缘探查。越靠近沼泽，空气中的腥臭瘴气越发浓郁，林木也变得稀疏扭曲，地面上开始出现浑浊的水洼和冒着气泡的淤泥。

突然，陈芸神色一凝，低喝道：“小心！”

前方瘴气中，传来密集的“沙沙”声，只见数十条手臂粗细的毒涎蜈蚣从淤泥和水洼中钻出，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来。这些蜈蚣大多是二阶妖兽，但其中混杂着几条体型更大的三阶，口中喷吐着绿色的毒雾。

“是毒涎蜈蚣群，不能让他们近身！”陈芸反应极快，拔出细剑，剑身泛起水蓝色光华，一道弧形水幕出现在两人身前，挡住了毒雾和蜈蚣的冲击。

周艺也配合地施展流云剑诀，剑光如云似雾，将几只试图从侧翼绕过来的蜈蚣绞杀。但他的目光却越过汹涌的蜈蚣群，投向了沼泽深处。在他的神识感知中，那里有一股更隐晦更冰冷的妖气正在苏醒，并且与驿字令牌的波动，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共鸣。

“师姐，情况不对，沼泽深处有东西要出来了！”周艺出声提醒。

陈芸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妖气，脸色微变：“是大家伙！不能硬拼，准备撤退！”

然而，就在这时，那股妖气猛地爆发！瘴气剧烈翻涌，一条水桶粗细、通体覆盖着漆黑骨甲、头部却长着一张惨白人脸的诡异妖蛇，猛地从沼泽深处蹿出，它那双毫无感情的竖瞳，直接锁定了周艺和陈芸！

四阶妖兽——人面魔蛛蟒！其实力堪比人类筑基初期修士！

“嘶——！”人面魔蛛蟒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快如闪电般扑来！

陈芸脸色煞白，她虽是天之骄女，但面对四阶妖兽，炼气期的修为根本不够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本想继续低调，但这畜生明显是冲着令牌的那丝共鸣来的，躲是躲不掉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看似随意地将陈芸拉向身后，同时，并指如剑，对着那扑来的狰狞蛇首，轻轻一点。

这一指，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

指尖与蛇首接触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咔嚓”声。

那气势汹汹的人面魔蛛蟒，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它那坚硬的黑色骨甲从头部开始，迅速蔓延开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紧接着，在陈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整条魔蛛蟒轰然崩解，化作漫天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连同其妖魂一起，被那一指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彻底湮灭！

一指，四阶妖兽，灰飞烟灭！

周围那些毒涎蜈蚣发出惊恐的嘶嘶声，潮水般退入了沼泽深处，消失不见。

现场，只剩下弥漫的黑色粉末和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芸站在原地，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美眸圆睁，看着前方周艺那依旧平静的背影，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艺缓缓收回手指，感受着令牌的共鸣在人面魔蛛蟒死后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指向沼泽深处某个具体方位，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想低调也难了。”

他转过身，看向一脸呆滞的陈芸，露出了一个略带歉然的笑容：

“陈师姐，看来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