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枪火中的诺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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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坠地的清脆余音，像根细针悬在储藏室冰冷的空气里，久久震颤不散。邵明医生后背抵着铁皮药品架，金属架受不住力道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他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的压抑呜咽，是支撑他神经的最后一道堤坝正在崩裂。陈默刚将染着碘伏的手术刀收回空间，指尖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正要俯身对邵明下达撤离指令 ——

“哐当！”

一声粗暴到刺耳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炸响在门外！那扇被陈默方才特意轻掩的铁门，像是被攻城锤狠狠撞上，铰链发出不堪重负的 “嘎吱” 断裂声，整扇门猛地向外弹开，又重重砸在斑驳的墙壁上，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邵明！你他妈躲里面当缩头乌龟呢？给老子滚出来！”

满是酒气的暴戾吼声如同炸雷般滚进狭小的储藏室，震得货架上的药瓶都跟着轻轻摇晃。伴随着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两个裹着臃肿棉服的高大身影堵在了门口，像两尊移动的黑铁塔，瞬间将走廊里本就昏暗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

是王老五！那个几天前为了半罐发霉的牛肉罐头，跟刘三在营地空地上打得头破血流的矮壮暴徒。此刻他满脸通红，连耳尖都泛着不正常的酒色，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灌了不少私酿的劣质烧酒，右手拎着一根缠满生锈铁丝的狼牙棒，铁刺上还沾着干涸的褐色污渍。他身后跟着的男人同样醉醺醺的，脚步虚浮得几乎站不稳，左手却死死攥着一把豁了口的砍刀，刀刃上的寒光在阴影里一闪而过。

他们是来寻仇的！或许是末世里长期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或许是酒精烧昏了头只想找个人滋事，又或许只是单纯瞧着邵明这副文弱模样好欺负，想拿他来取乐解闷！

王老五骂骂咧咧地往前踏了一步，沾满泥污的棉鞋刚踩进储藏室，浑浊的目光突然顿住，猛地对上了房间里与预想截然不同的景象 —— 一个全身裹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静静立在角落，战术背心上挂满了弹匣与装备，脸上覆着深色风镜和半脸面罩，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而他印象里只会瑟瑟发抖的邵明，此刻正瘫在药品架旁，脸色惨白得像张纸，眼里满是惊恐。

酒精麻痹的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花了足足半秒钟才勉强处理完这极不协调的画面。

不是预想中任人宰割的待宰羔羊，而是一头蛰伏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致命危险的孤狼……

“你他妈是……” 王老五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愕与一丝本能的恐惧刚从眼底升起，酒意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醒了大半！

但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了。

就在王老五脚步顿住、嘴巴刚要张开的电光石火之间！

陈默动了！

他的动作快到突破了人类反应的极限，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空气。早在铁门被撞开的刹那，他的身体就已如压紧的弹簧般弓起，右手悄无声息地从战术腰带上抽出加装了高效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声响几乎完全重叠，像是高压气体从细缝里泄漏，又似枯叶落在雪地。陈默甚至没有完全抬起手臂，只是手腕极快地一抖，凭借着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与近乎本能的射击直觉，两个精准的短点射已然射出！

第一颗子弹毫无偏差地钻进了王老五的眉心！他那张还拧着暴戾的脸瞬间凝固，额头上炸开一个细小的血洞，鲜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后脑勺猛地喷出一团红白交织的混合物，像泼出去的颜料般溅在他身后同伴的脸上、棉服上。

第二颗子弹几乎与第一颗同时出膛，精准击中第二名暴徒的咽喉！沉闷的 “噗” 声里，男人的惊呼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捂喷血的伤口，指缝里涌出的鲜血却像喷泉般染红了衣襟，眼睛瞪得滚圆，里面还残留着未散的醉意与突如其来的恐惧，身体重重地向后栽倒，后脑勺撞在门框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从暴徒破门而入，到两具尸体轰然倒地，整个过程不过一点五秒！

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没有半分犹豫迟疑，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经过上万次演练的完美杀戮艺术！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储藏室里原本的霉味与消毒水味，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邵明的脸上、脖颈上，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手死死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死亡，更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如此冷酷的杀戮！眼前这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比那些烧杀抢掠的暴徒更加可怕，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能夺走任何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