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权限狩猎（上）（2/2）

陈默看了一眼请求，手指在接通按钮上悬停了一瞬。他想起了阿哲刚才的疑惑，也想起了“幽灵”那与林风高度相似的手法。这其中一定有关联，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按下了接通。

“林风。”陈默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异常。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林风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像往常那样冷静清晰，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某种更深层次的不确定。

“陈默……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信号断断续续，我刚才好像检测到医疗中心网络有异常波动……”她的语速比平时慢，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们遇到了‘帮助’。”陈默直言不讳，目光扫过阿哲，阿哲立刻会意，将那段“幽灵”代码的关键特征通过数据链发了过去，“一个自称‘数字幽灵’的存在，提供了路线和情报。它说自己是原‘守夜人’博士的意识备份，正在帮助我们前往b7层。但它的代码习惯……阿哲说，和你很像。”

通讯那头，是更长久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噪音。

良久，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轻，更复杂，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我……看到了。阿哲发来的东西。是很像。非常像。像到……让我怀疑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勇气：“陈默，我可能……我可能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林风。我的记忆……我的能力……也许有一部分，不属于我自己。那个‘幽灵’，那个‘守夜人’……我感觉到……一种联系。很模糊，但存在。”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雨墨和阿哲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陈默。邵明也睁开了眼睛。

陈默脸上没有露出太多惊讶，只是眼神更深邃了些。他其实早有预感，从林风对某些技术难题异乎寻常的直觉，从她对“家园”网络架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林风，”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温和，“你是我们的队友，是‘巢穴’的眼睛和耳朵，是我们能走到这里的关键。过去你是谁，或者你的能力从哪里来，很重要，但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还能不能信任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我们的‘眼睛’？”

又是片刻的沉默。

然后，林风的声音重新传来，这一次，清晰、坚定，尽管仍能听出一丝颤抖，但那颤抖更像是破壳而出的决心：“我能。无论我是什么，无论那些碎片记忆意味着什么，我现在是林风，‘巢穴’的林风，你们的战友。那个‘幽灵’……如果它真的是‘守夜人’博士为了对抗‘家园’而留下的后手，那它的目标和我们暂时一致。我会利用我能理解的那部分‘共性’，尝试为你们提供更深度的支持，干扰对方的反制。但是……请小心。我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此，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明白。”陈默点头，“我们需要你实时监控特派员队伍的动向，特别是进入b6层前后的细节。另外，尝试在我们动手前后，干扰b4-b6层的内部通讯和监控反馈，哪怕只有几秒钟的延迟。”

“交给我。”林风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干练，那种飘忽和不确定被强行压了下去，“我会尽我所能。你们……一定要小心。密钥很重要，但活着回来更重要。”

通讯结束。

通道内重新陷入寂静，但气氛已然不同。林风的坦白和最终的选择，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道新的曙光。他们面临的谜团更多了，但团队的纽带似乎也经受住了一次意外的考验。

陈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目光扫过重新坚定起来的队员们。

“出发。狩猎开始。”

防火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粘稠的黑暗和若有若无的怪味再次涌来。四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滑入b3层西区更深的、被污染和遗忘的角落，朝着b4层，朝着那个决定性的伏击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