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利刃崩口:“渔帮”的最后一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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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是最后的燃料,能将残暴淬炼成不顾一切的疯狂。当冰冷的现实碾碎所有侥幸,困兽便会发出撕咬铁笼的最后一声嗥叫,哪怕明知会崩断牙齿。
旧小区在持续的极寒中奄奄一息,如同一个巨大的冰窖,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或呜咽,证明着里面还有活物存在。
西侧楼梯角落,王曼的意识依旧在冰冷的深渊边缘徘徊。持续的严重失温让她的思维变得极其缓慢,对外界的感知也模糊不清。极度的寒冷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麻木,死亡的靠近变得不再那么尖锐刺痛,更像是一种沉沦的倦意。
然而,就在这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下,一阵异乎寻常的、沉闷而持续的撞击声和隐约传来的、模糊却激烈的嘶吼声,穿透了厚厚的冰层和墙壁,隐隐约约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咚!咚!咚!
……妈的!开门!
……撞开它!
这些声音,对于死寂了太久的环境来说,不啻于惊雷。
王曼那几乎冻结的神经末梢,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刺激了一下。她沉重的眼皮极其艰难地抬起一条缝隙,灰暗的瞳孔茫然地转向声音大概传来的方向——是山下?
是什么?
新的搜寻队?
官方终于来救援了?
还是……又一批争夺物资的人?
一个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火星,在她冰冷的、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深处,噗地一下,闪了一下。
如果是救援……如果有人来了……是不是……
这个念头是如此荒谬,如此脆弱,甚至无法在她的脑中被完整地组织起来。但在绝对的绝望中,哪怕是一根蛛丝,也会被溺水者当作救命的缆绳。
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让自己蜷缩的身体坐起来一点点,好看得更清楚。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能量,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窒息感。她只能徒劳地仰着头,靠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喘息,耳朵竭力捕捉着山下传来的每一丝动静。
那撞击声似乎更密集了,还夹杂着某种……像是电流爆裂的刺耳声响?以及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
希望的火星刚刚闪烁,就被更巨大的、不祥的噪音所淹没。
那不是有序的救援,那分明是……暴力和冲突的声音。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那点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被寒风吹拂的残烛,迅速熄灭。
不是救赎。
是另一种形态的毁灭。
楼下的骚动并没有带来希望,反而像是一场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与她无关的灾难预告,提醒着她这个世界只剩下暴力和冰冷。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猜测山下具体发生了什么。是“渔帮”那群疯狗在攻击别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在自相残杀?无论是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那点因为噪音而强行拉回的意识,此刻清晰地、无比残忍地反馈给她身体内部真实的状况:冰冷、麻木、生命力的飞速流逝。
外面的世界无论怎样喧嚣,都改变不了她正独自一人、默默无闻地冻死在这个角落的事实。
比彻底的寂静更可怕的,是让你听到喧嚣后,再让你明白那喧嚣与你毫无关系。
一种比物理寒冷更刺骨的绝望,彻底攫住了她。她不再试图去听,去看了。脑袋无力地垂落回去,瞳孔里的最后一丝微光彻底涣散,重新变回一片死寂的灰白。
她闭上了眼睛,连最后一点窥探外界的气力都失去了。
【山下的崩碎】
与此同时,安全屋山下。
“渔帮”的最后一搏,正以一种堪称惨烈和滑稽的方式迅速走向终结。
疤哥和他剩下的最后三个心腹,驾驶着那艘几乎快要散架的渔船,依靠最后一点燃油和疯狂的意志,冲上了冰面,利用木板和绳索,艰难地攀上了通往安全屋的陡峭斜坡。
他们带来了能找到的所有“重武器”——一把大铁锤、一根从工地偷来的钢钎,甚至还有一桶他们寄予厚望的、用汽油和化肥粗糙配置的“土炸药”。
“给老子砸!砸烂这龟壳!”疤哥双眼赤红,脸上之前的电击伤还没好全,更添几分狰狞。他亲自抡起大铁锤,狠狠砸向那扇合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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