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抉择：筹码与底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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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星” 如同一位沉默的钢铁巨人，盘踞在安全屋旁新开辟的雪洞车库内。厚重的履带碾过冻结的积雪，在地面刻下深痕，仿佛巨兽沉睡时的呼吸仍未平息。引擎早已冷却，但车厢内部依旧残留着柴油的辛辣与金属的温热气息，混合着雪水融化的潮湿，丝丝缕缕缠绕在空气中 —— 这是机械从长眠中苏醒的证明，也是即将踏上未知征途的预兆。

陈默站在空间储物的虚影中，意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扫过再次充盈起来的物资。足量的燃油码放整齐，油桶表面凝结的白霜折射着微弱的光；擦拭一新的武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弹匣在收纳盒里排列得如同待命的士兵；还有那辆占据了车库大半空间的庞然大物 “北极星”，此刻更像是他最坚实的后盾。这段时间，空间的范围又向外扩展了清晰的一圈，精神的 “肌肉” 在一次次极限使用和能量吸收中愈发坚韧敏锐 —— 或许是燃油燃烧时释放的化学能，或许是破拆障碍物时传递的机械能，这些散逸在末世里的能量，都成了他成长的养分。

力量在稳步增长，手中的筹码也随之不断增加。

但陈默的目光却越过了这些冰冷的物资，穿透车库的阴影，投向了隔壁临时工作室的工作台。那里，一本摊开的 “山猫” 笔记静静躺着，纸页边缘因长期翻阅而卷起，上面那句潦草却力透纸背的 “不是天灾！” 被红笔圈了又圈，墨迹早已干涸，却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笔记旁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定格在医院的俯瞰图上 —— 那是恶魔的巢穴，高墙环绕，铁丝网在顶端拉出狰狞的弧度，几只变异巨犬的身影在画面边缘隐约可见，还有那个深藏在建筑核心区域、持续发处微弱信号的一生，如同黑暗中一点微弱的萤火。

救援的代价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绝不是一场简单的遭遇战，而是一场需要精密计算的、闯入蜂巢般的自杀式行动。对手不仅是穷凶极恶的人类暴徒，他们熟悉地形、装备精良，更在末世的厮杀中磨砺出了野兽般的警觉；还有那些变异恶犬，肌肉虬结，獠牙外露，速度与力量远超普通生物，是天生的杀戮机器；再加上复杂而陌生的黑暗环境，医院内部的通道如同迷宫，随时可能暗藏陷阱与伏兵。任何一环出错，任何一个细节疏漏，都可能让他和林风万劫不复，彻底葬送在这片冰原之上。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值得吗？

理性的天平在心中剧烈摇摆。一端，沉甸甸地压着巨大的风险：消耗宝贵的弹药与燃油 —— 这些都是末世里用一点少一点的硬通货；暴露 “北极星” 的存在 —— 这辆改装越野车是他们穿越冰原的最大依仗，一旦暴露，可能引来无数觊觎者；自身可能受伤甚至死亡 —— 复仇的大业尚未完成，他不能轻易折戟于此；更会打乱前往 “迦南” 的核心计划 —— 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之地，任何偏离轨道的行为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而天平的另一端……

陈默的手指轻轻划过笔记上 “不是天灾！” 那四个字，指尖能感受到纸页的粗糙质感。这句话如同一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那些被复仇火焰暂时压抑的思考重新浮现。

另一端，放着的是一个 “可能性”。

一个获得专业医疗支持和珍贵药品的可能性 —— 末世之中，伤病是比饥饿更可怕的敌人，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和一批储备药品，在漫长的征途和未知的 “迦南” 面前，是无可估量的战略资源，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挽救性命。

一个获取医院内部第一手情报的可能性 —— 关于那些暴徒的来历与目的，关于那诡异的 “抓人” 传闻背后隐藏的秘密，甚至可能触及 “潘多拉” 的冰山一角，而这正是他复仇之路必须解开的谜团。

一个…… 或许能印证心中那尚未泯灭的、对 “同类” 和 “秩序” 的一丝微弱期待的可能性。陈默清楚，自己不是圣人，复仇时的他冷酷无情，为了达成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但他同样明白，纯粹的黑暗无法孕育任何未来。如果末世里所有尚存理智和善良的人都选择独善其身，都对他人的困境视而不见，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彻底沉沦了，所谓的 “迦南” 或许也只是镜花水月。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那两只在医院外围巡逻的变异巨犬。

它们并非不可战胜的恶魔，反而可能是破局的关键，是他手中额外的 “筹码”。

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清晰、完善，如同一张精密的蛛网，将救援医生和收服变异犬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巧妙地编织在了一起。

收服变异犬，绝不能靠武力驯兽 —— 那太低级，也太危险。以变异巨犬的战斗力，强行压制只会两败俱伤。他需要的是一种更聪明的方式 ——“雇佣”。

他想起了之前在废弃宠物医院搜集到的物资：几大袋未开封的高端犬粮，颗粒饱满，散发着天然的肉香；密封完好的顶级牛肉干，真空包装锁住了浓郁的鲜味；还有那种能让任何犬科动物疯狂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复合维生素营养膏，膏体呈琥珀色，即使隔着包装，也能闻到那股勾人的气息。

对于在冰天雪地里饥肠辘辘、只能靠暴徒扔下的可疑肉块勉强生存的变异犬来说，这些东西无疑是无法抗拒的 “金条”，是超越本能的诱惑。

他的计划逐渐成型，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

首先，利用无人机持续监控，摸清两只变异巨犬离巢放风的精确规律 —— 它们每天几点出发、沿着哪条路线巡逻、停留多久、警惕性如何，这些信息都必须精准掌握。然后，提前在它们必经的公园路线上，选择隐蔽的角落放置这些美味的 “贡品”。

初次投喂必须保持远距离，绝不能暴露自身存在，只需要让它们发现食物，建立 “这条路线上有稳定且美味的食物” 的认知。同时，通过无人机实时观察它们的反应：是警惕试探，还是狼吞虎咽？是否会分享食物？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如何？这些观察结果将成为后续计划的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