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冯浩川的推演(1/2)

一队的会议室再次变成了冯浩川的舞台。与之前不同,这次他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站在那块巨大的白板前。板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箭头和问号,三名受害者的照片并排贴在顶端,像三张无声的控诉。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紧张思考的味道。

刘世友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双臂环抱,沉默地看着。其他队员散坐在周围,目光都聚焦在冯浩川身上。

“我们从头梳理。”冯浩川的声音带着一种沉浸在自己思维世界里的兴奋,他手中的黑色记号笔点在白板中央,“抛开一切干扰,只看行为本身。”

“行为一:目标选择。”他在白板左侧画了一个圈,“二十五至三十岁职场女性,长发。这不是随机选择,这是筛选。凶手在现实中,一定与这个类型的女性有过深刻的、极有可能是负面的交集。这个交集,可能是具体的某个人,也可能是一个抽象的群体形象。但核心是,他将对这个具体个体或抽象群体的仇恨,‘泛化’到了所有符合其外部特征的女性身上。”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所以,我们寻找的,不是一个与三名受害者都有直接仇怨的人——那太难了,而是一个仇恨‘某一类’女性的人。这三名受害者,只是他仇恨的‘符号’。”

一名年轻警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为二:作案环境。”冯浩川在白板右侧写下“雨夜”两个字,并画上着重线。“为什么是雨夜?除了我们之前分析的,利用天气破坏痕迹、降低被发现概率这些实用目的外,更重要的是心理需求。”他的笔尖重重敲击着白板,“雨,在很多文化语境和个体心理中,象征着洗涤、净化、掩盖和新生。凶手选择雨夜,说明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净化’仪式。他在清洗这个在他看来‘肮脏’的世界,雨水是他完成仪式后的‘圣水’。”

这个解读让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行为三:杀人手法。”冯浩川的笔移到中间,“使用高纯度镇静剂,令受害者在无痛苦、无挣扎中死亡。没有性侵,没有额外的虐待。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目的不是施虐的快感,不是性满足,而是‘清除’本身。他视这些女性为‘污秽’,他的任务是让她们‘安静’、‘整洁’地消失。这是一种带有某种扭曲‘慈悲’意味的冷酷。”

他指向唐晓婷报告中关于针孔和按压点的部分。“而手法的进化——从可能的口服为主,到李婉案中明确的静脉注射和可能存在的固定工具——表明他的仪式感在强化,他追求更精准的控制,更‘完美’的执行。他在完善他的‘作品’。”

“行为四,也是最重要的:签名行为。”冯浩川在“发带”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圈,几乎要戳破白板。“死后系上红发带。这是最关键的心理密码。发带,束发之物,象征着约束、整理、装饰。凶手在受害者死后,为她们系上发带,是一种极强的心理投射。他在按照他的理想形象,‘整理’这些他眼中的‘堕落者’。红色,极端醒目,代表着警告、血液、生命,也可能代表着极致的爱或恨。这个行为,强烈地暗示凶手可能经历过被‘长发、系发带’的女性伤害或背叛的事件,尤其是,如果那个女性曾是他爱慕的对象。”

他放下笔,后退一步,审视着白板上错综复杂的脉络,眼神灼灼。

“所以,综合以上行为逻辑,我的初步侧写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而肯定,“凶手,男性,年龄在二十八至四十岁之间。性格内向、压抑,可能从事医疗、化工、实验室等能接触到管制药物和专业器具的职业,或者有相关知识和渠道。他智商不低,做事有条理,计划周密,有强烈的秩序感和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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