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焦铁蛋病死後,焦大壮和赵春兰拿着舒家给的二十万,天天去赌场鬼混,不到半年就花光了。”阮清禾继续说,“他们去乞讨时,抢乞丐的馒头,还偷养老院的白菜。有次冬天,他们把一个流浪老人的被子抢走了,结果自己当晚就冻死在桥洞下。这也是我害的?”

焦老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灰溜溜地想钻进人群,被几个当年焦家村的村民拦住。其中一个老妇人指着他骂:“当年我们劝焦大壮别打清禾,你还帮着他骂我们!现在还有脸来这里说闲话!”

阮清禾等现场安静下来,才拿起话筒:“刚才有人问,这些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给大家讲几个人的事。”

“秦子昂,舒振邦的私生子。他联合舒曼柔伪造账目,想吞掉舒氏集团,还哄骗舒曼柔怀他的孩子,说‘生了孩子就能当主母’。2023年,他因挪用公款和绑架被判十年。在监狱里,他还不安分,总欺负其他犯人,2024年冬天,他把一个犯人打得进了医院,对方的同伙趁他洗澡时,把他的头按进水里,等狱警发现时,人已经没气了。”

“他母亲来闹过两次,第一次要我赔两百万,我把秦子昂挪用公款给她买金镯子、买项链的证据甩在她脸上;第二次她带着一群人堵在基金门口,我直接报了警,她因聚众闹事被拘留了十五天,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舒曼柔,当年的假千金。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舒家亲生的,却故意买通护士改抱错记录,还跟焦家签协议,要让我捐肾后制造意外。2022年,她因绑架、故意伤害被判十五年。入狱后没三个月,就疯了,总说自己是‘舒家大小姐’,要佣人给她端燕窝。”

“监狱把她转去精神病院,她每天抱着个布娃娃喊‘我的钻石戒指’,还总用头撞墙。上个月,她突发脑溢血,抢救时嘴里还在喊‘阮清禾的肾是我的’。焦家没人管她,是我让周律师给她办的后事,埋在城郊的公墓,墓碑上只刻了名字和生卒年月。”

台下一片寂静,连相机快门声都停了。柳玉容擦了擦眼角,没说话。霍廷州看着阮清禾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有个年轻的记者举手,声音有点抖:“阮总,您……您就不觉得他们可怜吗?”

阮清禾看向她,眼神平静:“2018年,我被焦家锁在柴房时,没人觉得我可怜;2020年,舒曼柔把我推下楼梯,我躺在医院里没人管时,没人觉得我可怜;2021年,舒敏芝联合秦子昂把假账目甩在我脸上,说我‘贪慕虚荣’时,也没人觉得我可怜。”

她顿了顿,扫过全场的受助者:“这些受助者里,有被父母逼婚的,有被亲戚欺负的,有被老板拖欠工资的。他们都可怜,但他们没去偷、没去抢、没去害别人。可怜不是作恶的理由,更不是讹人的资本。”

李会长站起来,用力鼓掌:“说得好!善恶自有天道,作恶者终会自食恶果!”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有个当年被阮清禾资助上大学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了乡村教师,她红着眼睛站起来:“阮总,我以前总怕坏人得不到惩罚,晚上都睡不好。现在我看到舒敏芝没人管,秦子昂被打死,焦家父母冻死,我终于敢相信,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坏人真的会遭报应。”

阮清禾看着她,又看向台下一张张年轻的脸,有刚考上大学的女孩,有开了网店的单亲妈妈,有在工地打工却坚持自学的姑娘。她握紧话筒,声音放轻了些,却格外清晰:“你看舒敏芝贪财终成空,秦子昂野心葬性命,焦家父母虐人反自毙,舒曼柔盗走人生终疯癫。他们不是被我逼的,是被自己的恶逼的。”

女孩用力点头,眼泪掉下来:“我明白了!以后我要教我的学生,一定要做个好人,不能做坏事!”

阮清禾朝她笑了笑,转身看向后台:“苏晓雅,庆典开始吧。”

音乐声响起,受助者代表捧着鲜花走上台。刚才的闹剧仿佛从未发生,只有舞台角落那根老太太掉落的拐杖,还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第一个受助者接过话筒,哽咽着说:“我小时候被继父虐待,是清禾基金帮我逃离了那个家,还供我读完了高中。今天我想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学那些坏人,要像阮总一样,靠自己的双手活成光。”

阮清禾站在舞台侧面,看着女孩眼里的光,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周明走过来,低声说:“阮总,舒振邦大师兄刚才发来消息,说舒振邦师父今天早上圆寂了,临终前说‘清禾,爹不欠你了’。”

阮清禾愣了愣,看向窗外。天很蓝,云很轻,像舒振邦在寺庙里给她寄来的那些明信片上的画。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霍承宇走过来,递过一杯温水:“妈,李会长想跟您聊聊基金扩展的事。”

阮清禾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她心里发颤。她看向会场里的人群,看向柳玉容脸上的笑容,看向受助者们眼里的光,突然听到有人问:“阮总,您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善恶报应吗?”

她转过身,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你看舒曼柔疯癫病死,秦子昂狱中横死,焦家父母冻饿而死,舒敏芝孤独惨死,善恶终有报,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