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万法归墟（1/2）

天下擂第四日。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洛阳城中央的擂台上，气氛已凝重如铁。

昨日南宫世家老祖南宫无极的臣服，如同一场飓风，席卷了整个仙魔大陆。

传承三千年的世家，竟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跪地俯首——这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

但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林默展现出的那种能力。

看一眼，就能学会对手的绝学。

看一眼，就能指出对手功法中的错误。

看一眼，就能演化出完美版的功法。

这已经不是“强”能形容的了。

这是……怪物。

“时辰已到。”

影玄长老的声音在擂台上空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天下擂第四日，开始。”

话音落下，全场数万道目光齐刷刷投向擂台中央。

林默依旧是一身灰袍，负手而立。

他站在那里，没有释放任何威压，却仿佛一座巍峨山岳，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半炷香过去。

无人上台。

又半炷香过去。

还是无人上台。

擂台下，窃窃私语声开始蔓延：

“今天不会又没人敢挑战吧？”

“南宫无极都败了，谁还敢上？”

“仙域五大圣地呢？魔域四宗呢？都怂了？”

“昨天诸葛先生那一问，林默的回答太吓人了……他说只要世间万物有‘道’，他就能演化。这岂不是说，天下万法在他面前都如同儿戏？”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又将草草收场时——

“玄云宗，云鹤真人，请战！”

一道清越的声音自西方看台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起身。

他面容清癯，眼神清澈，手持一柄拂尘，周身有淡淡云气缭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是玄云宗的执法长老，云鹤真人！”

“仙域五大圣地之一的玄云宗，终于出手了！”

“云鹤真人三百年前就已踏入化神期，据说已将玄云宗的《千幻云涛诀》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可是真正的仙门高人，实力深不可测！”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云鹤真人轻轻一甩拂尘，身形如云般飘然而起，落在擂台中央。

他看向林默，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林阁主，贫道有礼了。”

林默微微点头：“云鹤真人，久仰。”

“不敢当。”云鹤真人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贫道今日登台，非为私怨，也非为名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贫道只为……验证道统。”

“哦？”林默挑眉，“真人请讲。”

“林阁主昨日言道，混沌之道可演化万法。”云鹤真人缓缓道，“贫道修行四百载，参悟《千幻云涛诀》，深知道法之妙，在于变化无穷，在于虚实相生，在于以柔克刚。”

他目光直视林默：

“贫道想问问——林阁主的混沌之道，可能破我千般妙法？”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云鹤真人这话，分明是在质疑林默混沌之道的实战能力！

你演化万法又如何？你能在实战中破尽万法吗？

林默笑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

“云鹤真人。”林默道，“混沌之道，包容万物，演化万法。既然能演化，自然……也能破解。”

“好！”云鹤真人眼中精光一闪，“那就请林阁主，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他已出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云鹤真人只是轻轻一甩手中拂尘。

但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甩，擂台上瞬间风云变幻！

轰——

无尽的云雾自虚空中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擂台！

这云雾不是普通的云雾，而是蕴含了法则之力的道法之云！

云雾之中，雷光隐现，风刃呼啸，冰锥凝结，火雨飘洒！

更有数十道与云鹤真人一模一样的分身，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每一个都散发着化神初期的气息！

“千幻云涛诀·万法天罗！”

云鹤真人的声音在云雾中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林阁主，贫道此招，融合了雷、风、冰、火四种属性之力，更以幻术分化三十六道分身，每一道分身都有本体三成实力。”

“三十六道分身，三十六种变化，千般妙法，无穷无尽。”

“你……可能破？”

云雾翻涌，雷火交织，冰风肆虐。

整个擂台仿佛化作了一个小世界，一个由云鹤真人完全掌控的小世界！

观战席上，无数修士脸色大变。

“好恐怖的道法！”

“这云雾……我竟然看不透！”

“那些分身，每一个都跟真的一样！”

“云鹤真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招‘万法天罗’，怕是化神中期强者都难以破解！”

就连一些隐世老怪物，此刻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玄云宗能位列仙域五大圣地之一，果然底蕴深厚！

“林阁主，请！”

云鹤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云雾中的三十六道分身同时动了！

有的施展雷法，雷霆万钧，轰向林默！

有的施展风法，风刃如刀，切割虚空！

有的施展冰法，冰锥如雨，封锁八方！

有的施展火法，烈焰焚天，灼烧万物！

更有分身施展幻术，制造出无数幻象，干扰林默的心神！

三十六道分身，三十六种攻击，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同时袭向林默！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林默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华而不实。”

他淡淡吐出四个字。

然后，他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防御，而是……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但这一步踏出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林默为中心扩散开来！

“混沌领域——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

只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悄然弥漫。

这雾气看似稀薄，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法则之力。

雾气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翻涌的云雾，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瓦解！

云雾中的雷霆，劈入雾气中，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消散！

风刃切割雾气，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冰锥坠入雾气，瞬间融化蒸发！

火雨洒落雾气，火焰熄灭，化为青烟！

更可怕的是，那三十六道分身！

每一道分身被雾气触及，都如同泡沫般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三息。

仅仅三息时间。

擂台上所有云雾、所有雷霆、所有风刃、所有冰锥、所有火焰、所有分身……

全部消失！

整个擂台，空空如也，只剩下林默和云鹤真人两人。

云鹤真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这怎么可能？！”

他修炼四百年的《千幻云涛诀》，他引以为傲的“万法天罗”，竟然……就这么被破了？

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

“云鹤真人。”

林默的声音将云鹤真人拉回现实。

他抬头看去，只见林默不知何时已走到他面前三丈处，负手而立。

周身灰蒙蒙的雾气缓缓旋转，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能量。

“你的道法，很华丽。”林默缓缓道，“雷、风、冰、火四种属性，三十六道分身，千般变化，确实令人眼花缭乱。”

云鹤真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但是。”林默话锋一转，“你太注重‘形’，而忽略了‘质’。”

“什么意思？”云鹤真人下意识问道。

“你的雷霆，徒有其形，而无雷霆之暴烈。”

林默右手抬起，掌心浮现一缕灰色电光：

“雷霆之道，在于毁灭，在于狂暴，在于一往无前。”

“你的雷霆，太温和了。”

话音落下，掌心那缕灰色电光骤然爆发！

轰！

一道粗如水桶的灰色雷霆冲天而起，瞬间撕裂苍穹！

那雷霆之中蕴含的毁灭之力，让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云鹤真人脸色煞白。

他清晰感觉到，林默这道雷霆，比他修炼四百年的雷法，强了何止十倍！

“你的风刃，徒有其利，而无风之迅疾。”

林默左手抬起，掌心浮现一缕灰色气流：

“风之道，在于速度，在于无形，在于无孔不入。”

“你的风刃，太慢了。”

话音落下，掌心那缕灰色气流骤然加速！

咻！

一道灰色风刃划过虚空，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擂台边缘的防护大阵上，已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云鹤真人瞳孔骤缩。

这速度……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的冰锥，徒有其寒，而无冰之凝固。”

林默右手再抬，掌心浮现一枚灰色冰晶：

“冰之道，在于冻结，在于静止，在于永恒。”

“你的冰锥，太脆弱了。”

话音落下，掌心那枚灰色冰晶骤然放大！

咔嚓！

整个擂台的温度瞬间骤降，地面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灰色冰霜！

那冰霜之中蕴含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

云鹤真人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结了！

“你的火焰，徒有其热，而无火之燃烧。”

林默左手再抬，掌心浮现一朵灰色火焰：

“火之道，在于燃烧，在于炽热，在于毁灭重生。”

“你的火焰，太冷了。”

话音落下，掌心那朵灰色火焰骤然膨胀！

呼！

一片灰色火海凭空出现，焚烧虚空！

那火焰之中蕴含的热力，仿佛能烧穿天地！

云鹤真人额头渗出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护体罡气在这火焰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看到了吗？”

林默收起雷霆、风刃、冰霜、火焰，周身灰色雾气缓缓旋转：

“你的道法，徒有其形，而无其神。”

“你只学到了‘术’，却未领悟‘道’。”

云鹤真人呆立当场，脸色惨白如纸。

四百年的修行，四百年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我……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不，你没错。”

林默摇头，“你只是走错了路。”

他走到云鹤真人面前，目光平静：

“道法万千，殊途同归。无论是雷霆、风刃、冰霜还是火焰，都只是能量的不同表现形式。”

“你要做的，不是去模仿这些‘形’，而是去理解这些‘形’背后的‘道’。”

“理解了‘道’，你自然能施展出真正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