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虚无苏醒（1/2）

守护灵消散，留下的信息如同万钧巨石，压在林默三人心头。

世界的秘辛，先辈的牺牲，迫在眉睫的危机……

一切都指向那被封印在地底深处的恐怖存在——“虚无吞噬者”。

“尊主，我们……”柳如烟看向林默，美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知道了真相，肩上的责任便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这已非一阁一派之事，而是关乎整个修真界，乃至他们所处世界的存亡。

影十三虽未言语，但那紧握的双拳和绷紧的身体，表明他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暗卫的宿命，本就是为主上扫清一切障碍，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林默沉默着，消化着脑海中守护灵留下的信息碎片。

那不仅仅是《暗影天书》核心的引子和控制残余阵法的法门，更包含着对“虚无吞噬者”特性的一些零散描述，以及……千年前那场惨烈封印之战的些许片段。

绝望、挣扎、不甘、以及最后以身为祭的决绝……种种情绪碎片冲击着他的心神。

但他道心坚如磐石，混沌道种微微震颤，便将那些负面情绪碾碎、吸收，化为更坚定的意志。

“我们没有退路。”林默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且不说外界通道是否还能使用，就算能走，一旦这‘虚无吞噬者’脱困，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容身？届时，所有人都将沦为它的食粮。”

他抬起手，掌心对着平台中央那个阁主令形状的凹槽。“更何况，守护灵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我身，岂能辜负这万千先辈以生命换来的喘息之机？”

一丝精纯的混沌之气自他掌心涌出，缓缓注入那凹槽之中。

嗡——！

黯淡的暗金色平台仿佛被注入了生机，其上那些断裂、模糊的符文，有极小一部分竟微微亮起，散发出微弱却稳定的光芒，尤其是靠近凹槽的区域。

一股古老、苍茫、带着封禁之意的气息弥漫开来。

同时，林默的感知顺着平台，如同蛛网般向下蔓延，触及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那是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复杂阵法结构，深埋于地底，但其绝大部分区域都已是破损、黯淡，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鸡蛋壳。唯有最核心处，还残存着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与他的混沌之气同源的力量在苦苦支撑——那应该就是初代阁主留下的那一缕“混沌源气”。

而在那“蛋壳”之下，他“看”到了一片……“空无”。

并非黑暗，并非虚无，而是一种更彻底的、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被否定的“空”！

那便是“虚无吞噬者”！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个不断膨胀、收缩的“概念”，一个存在于现实与虚幻夹缝中的“漏洞”。

它贪婪地、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那层脆弱的封印，吞噬着阵法残余的力量，甚至……吞噬着“空间”与“时间”本身！

林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空无”之中，传来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饥饿感”，对一切能量、物质、法则的渴望！

而就在他的混沌之气触动平台阵法的瞬间——

轰隆隆隆——！！！

整个地下空间，不，是整个总阁废墟世界，都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比之前阴影聚合体出现时强烈十倍、百倍！

头顶，那本就破碎的穹顶开始大规模坍塌，无数巨大的碎石裹挟着万年积累的尘埃，如同暴雨般砸落！

脚下，那坚硬的暗金色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面刚刚亮起的符文瞬间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大地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不是焦黑的土地，而是直接显露出下方那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虚空！

空气中那稀薄的、带着毁灭属性的能量，如同百川入海般，疯狂地被扯入那些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柳如烟惊呼，长剑出鞘，斩碎几块坠向头顶的巨石，身形灵活地躲避着地面上不断蔓延的裂缝。

影十三则如同鬼魅，在落石与裂缝间穿梭，尽可能靠近林默，为他抵挡来自侧面的危险。

“是封印！”林默脸色剧变，收回按在凹槽上的手，全力撑开混沌领域，将三人笼罩其中，抵挡着这灭世般的动荡，“我们的到来，尤其是混沌之气激活了残余阵法，刺激到了它！加速了封印的崩溃！”

他通过刚刚建立的微弱联系，能清晰地“感知”到，地底那庞大的“九渊封魔大阵”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瓦解！那核心处的“混沌源气”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急剧暗淡！

而那股被封印的“空无”意识，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活跃度……苏醒！

“呜——嗡——！”

一种无法用耳朵听见，却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低沉嗡鸣，从地底深处传来！

这声音不蕴含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空洞”与“饥饿”！仅仅是感受到这嗡鸣，柳如烟和影十三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抽离体外，融入那永恒的虚无之中！

“紧守心神！运转全力抵抗！”林默低吼，混沌领域光芒大放，强行隔绝了大部分那诡异的灵魂侵蚀。但他自己的脸色也更白了一分，维持领域对抗这种层面的冲击，消耗巨大。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碎裂声，在三人识海中炸响！

平台中央，那暗金色凹槽旁，一道清晰的裂痕骤然出现，并且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那核心封印……破了！

“轰——！！！”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恐怖吸力，猛地从平台下方，从四面八方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缝中爆发出来！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风，而是“存在”本身在被强行拉扯、剥离！

柳如烟和影十三闷哼一声，只觉得自身真元、气血、甚至生命力，都不受控制地要离体而出，投向那无尽的黑暗！他们拼命运转功法，死死锁住自身精气神，才勉强稳住，但如同逆水行舟，每一秒都艰难无比！

林默的混沌领域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边缘处不断扭曲、波动，领域内的光线都变得黯淡，仿佛要被那无形的力量抽走。

这还仅仅是余波！

真正的恐怖，正在从地底升起！

平台剧烈震颤，那道裂痕越来越大。紧接着，在三人骇然的目光中，平台中心那片区域，空间本身开始扭曲、塌陷！

不是破碎，而是……消失！

就如同水面上的一个气泡破灭，那片区域的“物质”、“能量”、“空间”概念，都被彻底抹去，留下一个绝对黑暗、绝对寂静、连光线都无法存在的“空洞”！

而从这“空洞”之中，某种“存在”缓缓上浮。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在不断变化。时而像是一团不断翻滚、膨胀的黑暗星云，时而像是一张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时而又化作无数扭曲、蠕动的诡异符号……但其核心，始终是那片连神识都无法探入的“绝对虚无”！

它的大小难以估量，似乎充塞了整个地下空间，又仿佛只是一个无限小的点。它散发出的气息，与之前那些“蚀影”同源，却纯粹了何止千万倍！那是吞噬法则的具象化，是万物终焉的归宿！

“虚无吞噬者”……的本体核心，苏醒了！

虽然可能只是它本体的冰山一角，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整个废墟世界都在哀嚎、崩解！

林默体内的混沌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着，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遇到宿命之敌的极致警惕与……沸腾的战意！他能感觉到，自己这身磅礴的混沌之气，对那“虚无吞噬者”而言，是无比诱人的……大补之物！是它能彻底挣脱封印，甚至更进一步的关键！

果然，那不断变幻形态的“虚无”核心，似乎无视了柳如烟和影十三这两个“小点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默身上。

一种冰冷、空洞、不含任何杂质的“锁定感”降临在林默身上。

那不是杀意，因为杀意还包含着“毁灭”这个概念。而这道“锁定”，更像是……看待“食物”的本能。

下一刻，那“虚无”核心微微波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