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的商路？我断了！（1/2）

离开了药香与毒气交织的药王谷，林默一行人马不停蹄，直扑中原漕运枢纽，天下财货流通之心脏——四海城。

相较于前几个分舵的险峻或隐秘，四海分舵所在之地，是一片极致的繁华。

运河如织，千帆竞渡，码头之上力夫如蚁，货物堆积如山。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旌旗招展，来自天南海北的客商、武者、甚至异域之人摩肩接踵，喧嚣声、叫卖声、算盘声汇成一片，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银与欲望的气息。

四海分舵的总部，并非什么隐秘据点，而是一座位于城中央最黄金地段的巨大建筑群，飞檐斗拱，金碧辉煌，门楣上“四海商会”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旁边城主府的牌匾还要气派几分。

林默等人刚一入城，便有数名衣着光鲜、眼神精明的管事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却不失分寸。

“可是总阁巡查使林默林大人？我家钱舵主已在‘聚宝阁’设下薄宴，恭候大驾多时了。”

引路的管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热情笑容，言语间透着一股属于商人的圆滑与自信。

聚宝阁，四海商会旗下最奢华的酒楼，平日里只接待最顶级的豪商与权贵。

今日，整个聚宝阁却被包了下来，只为迎接林默一人。

踏入那镶金嵌玉的大门，饶是见多识广的默营亲卫，也不禁为眼前的奢华微微咋舌。

地面铺着来自西域的暖玉，梁柱是价比黄金的南海沉香木，墙壁上悬挂的名家字画真迹，随便一幅都足以让一个小家族倾家荡产。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灵果混合的奇异芬芳，令人心旷神怡，显然也价值不菲。

大厅中央，一张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巨大圆桌，桌面竟是由一整块温润无瑕的灵玉雕琢而成！上面早已摆满了珍馐美馔，许多食材甚至连柳如烟这等出身大家的人都未曾见过。

一个身材富态，穿着金光闪闪锦袍，十根手指上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的中年胖子，正站在主位旁，笑容满面地等待着。

他便是四海分舵舵主，“金算盘”钱万贯。

“哎呀呀！林巡查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钱万贯快步上前，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一颤一颤，他热情地想要拉住林默的手，却被林默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也不觉尴尬，哈哈一笑，搓着手道：“巡查使一路辛苦，快请上座！这些都是四海城最好的厨子，用最好的食材精心烹制的，还请巡查使赏光！”

他引着林默在主位坐下，自己则坐在下首作陪，柳如烟、影十三等人也被安排在了贵宾席。

“钱舵主，破费了。”林默目光扫过这极尽奢华的场面，语气平淡。

“哪里哪里！能招待巡查使，是钱某的荣幸，更是四海商会的荣幸！”钱万贯端起一杯琥珀色的美酒，朗声道，“来，钱某敬巡查使一杯，祝巡查使福泽绵长，修为精进！”

众人举杯，气氛看似热烈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钱万贯拍了拍手，立刻有一队身姿曼妙、容颜姣好的舞姬翩然入场，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水袖翻飞，暗香浮动。

更有小厮抬上数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打开一看，珠光宝气瞬间迸射，里面竟是满满的金锭、灵石、以及各色珍稀宝石！

“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权当给巡查使和诸位兄弟的见面礼，还请笑纳。”钱万贯笑眯眯地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送出的只是一筐萝卜。

他身后的几位商会长老，也纷纷露出矜持而自信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这世间没有人能拒绝金钱的魅力。这位年轻的巡查使或许实力强横，连破数舵，但终究是年轻人，面对这泼天的富贵与奢靡的享受，岂能不心动？

只要他收了这礼，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然而，林默看都没看那些财宝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钱万贯那满是笑意的脸上。

“钱舵主的好意，林某心领了。”他放下酒杯，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过，林某此来，并非为了这些黄白之物。”

钱万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笑道：“明白，明白！巡查使是为公务而来嘛！放心，我四海分舵对总阁，那可是忠心耿耿，每年的供奉只多不少！账目清晰，绝无半点含糊！这点，总阁的账房都可以作证！”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巡查使啊，要我说，这江湖，打打杀杀终究是落了下乘。如今这世道，是人情世故，更是这个！”

他搓了搓肥厚的手指，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有了它，功法、资源、美人、权势，唾手可得！甚至能请动元婴老祖为你出手！何必整天打打杀杀，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这番言论，引得身后几位长老纷纷点头附和。

“钱舵主所言极是。”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柳如烟和影十三眉头微蹙，对这充满铜臭味的论调感到不悦。

林默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钱万贯没来由地心中一紧。

“钱舵主觉得，金银可以买到一切？”林默问道。

“不敢说一切，但九成九的事情，都能解决。”钱万贯自信道。

“是吗？”林默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那不知钱舵主的四海商会，能经得起多少金银的冲击？”

钱万贯一愣，没明白林默的意思：“巡查使此言何意？我四海商会掌控中原三成水运，旗下银号、货栈、船队无数，资产亿万，不敢说富可敌国，但等闲风浪，还是经得起的。”

“亿万资产？”林默轻轻敲了敲由灵玉打造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起来是很多。但若这亿万资产，顷刻间烟消云散呢？”

钱万贯脸色沉了下来：“巡查使是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林默目光扫过在场那些商会高层，“我给钱舵主两个选择。”

“一，交出四海金印，商会并入我麾下产业，你依旧可以做你的富家翁，但决策权，归我。”

“二，我亲手拿走四海金印，而你的亿万资产，会成为我接手商会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狂妄！”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忍不住拍案而起，“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我四海商会屹立数百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岂是你能撼动的？！”

钱万贯抬手制止了那位长老，他盯着林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商海巨鳄的冰冷与审视。

“林巡查使，年轻气盛是好事，但话可不能乱说。我四海商会，不是药王谷，也不是千幻舵！你想靠武力强夺？可以！但就算你杀光我们，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空壳！商会核心的渠道、账目、客户关系，都在我们脑子里！我们若死了，四海商会瞬间分崩离析，你什么也得不到！”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更何况，我四海商会与中原各大世家、宗门，甚至朝廷要员，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动我们，就是动整个中原商界的利益！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谁说我要动武了？”林默忽然笑了，那笑容让钱万贯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我说了，要拿走你的亿万资产。”

他缓缓站起身，不再看钱万贯那惊疑不定的脸色，对身后的诸葛明（天工分舵舵主，已归顺）吩咐道：

“传我命令。”

“第一，通知天工分舵、药王分舵、千幻分舵，以及所有已归附势力，即刻起，停止与四海商会的一切业务往来。已签订的供货契约，凡涉及四海商会的，全部以‘不可抗力’为由，暂缓执行。”

“第二，让我们控制下的所有银号，即日起，以高于市面一成的利息，吸纳民间存款，同时，拒绝一切对四海商会旗下产业的借贷。”

“第三，”林默目光转向钱万贯，语气平淡却如同惊雷，“以我‘林默’之名，向市场放出消息：我看空了四海商会旗下所有产业的‘股契’。”

股契，是这个类似古代世界的一种原始股票凭证，代表着对某家商号的部分所有权，可以在特定市场进行交易。

钱万贯和几位长老一开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尤其是对“看空”这个词感到陌生。

但诸葛明却是眼睛一亮，他虽精于机关阵法，但对数字和逻辑极为敏感，瞬间就把握到了林默这寥寥数语背后蕴含的恐怖杀机！

“主上高明！”诸葛明由衷赞叹，立刻领命而去，开始布置。

钱万贯皱着眉头，冷笑道：“故弄玄虚！断绝往来？我四海商会渠道遍布天下，不缺你那几家！高息吸储？你能有多少本金？又能撑几天？至于看空股契？哼，我四海商会信誉卓着，股契价格稳如泰山，岂是你说看空就能看空的？”

他自信满满，认为林默只是在虚张声势。

然而，他并不知道，林默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现代商业社会，对于金融战争的认知，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完全是降维打击！

……

第一天，风平浪静。

四海商会依旧门庭若市，钱万贯还在等着看林默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