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赌的是术，我赌的是道（2/2）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愤慨：“药王分舵舵主与我乃生死之交，他绝不会背叛暗影阁，更不可能与外部势力勾结！”

在混沌感知中，她与丹药之间建立的是纯粹的“虚假”规则连接。

这句话整体是假的！

但在这“假”的深处，却缠绕着一缕强烈的“担忧”与“不确定”的真实情绪！

她在否认一个她自己也怀疑、甚至可能掌握了某些证据的事实！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丹药为凭，此言纯属虚构。药王分舵主与你交情泛泛，而且……你手中恐怕已经掌握了某些他不太安分的证据了吧？你此言，意在试探我是否知晓药王分舵的异常，以及……撇清你自己与他的关系？”

“噗通！”幻月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毯上，手中的丹药滚落一旁。

她如同看鬼神一般看着林默，大脑一片空白。这已经不是赌局了，这是单方面的剥露！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隐瞒，在对方那诡异的“道”面前，都如同皇帝的新衣，可笑而又可悲！

最后，她几乎是颤抖着，机械地拿起了那柄代表“半真半假”的短剑。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斗志，声音干涩地说道：“我……我设置此局，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成为千幻分舵的……盟友。”

混沌感知中，短剑连接着“真实”与“虚假”交织的规则。这句话前半部分是假的（她最初的目的绝非寻找盟友那么简单），后半部分……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潜意识里的期望！

林默看着彻底失魂落魄的幻月夫人，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去评判这最后一句的真假，而是直接点破了对方设置此局最深层的、连她自己都可能没有完全意识到的动机：

“你设置此局，表面是赌人心，试探我的能力。”

“实则，是因为总阁异动，你深感不安，急需寻找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神秘，并且可能打破现有格局的靠山。”

“你看到了我破解机关城，视千幻迷城如无物，所以你将赌注押在了我的身上。”

“你赌的，不是我能否看穿你的谎言。”

林默的声音平静，却如同重锤，一字一句敲打在幻月夫人的心上：

“你赌的，是我值不值得你，以及整个千幻分舵……托付未来。”

轰——！

幻月夫人猛地抬起头，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她内心连自己都刻意回避、不敢深思的角落！

是啊！总阁那几个老家伙越来越过分，药王分舵态度暧昧不明，她一个以幻术立足的分舵，在这种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如同无根浮萍！她需要依靠！她需要找一个能让她和千幻分舵在这场风暴中存活下来，甚至……更进一步的存在！

而林默的出现，他展现出的绝对实力和神秘手段，让她看到了希望！所以她才会有这最后的赌局，这不是刁难，这是……投名状！她在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验证这个“潜力股”是否真的拥有足够颠覆格局的“潜力”！

如今，验证结果出来了。

远超她的预期！

不，是彻底粉碎了她的认知上限！

幻月夫人怔怔地看着林默，眼中的恐惧、震惊、不甘，最终全部化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释然，有苦涩，更有一种……找到归宿般的轻松。

她挣扎着，重新跪坐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霓裳和发髻，然后，以一个无比郑重的姿态，对着林默，俯身下拜。

“幻月……心服口服。”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从今日起，千幻分舵，唯林主上之命是从！”

她伸出玉手，指尖在心口轻轻一点，一缕七彩流光从她眉心飞出，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不断变幻形状、如梦似幻的水晶心核——千幻分舵信物，千幻心核。

她双手捧着千幻心核，高举过顶，献给了林默。

林默接过千幻心核，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变幻之力与精神能量。他将其与天工玲珑匣一同收起。

“起来吧。”林默淡淡道，“既入我麾下，日后自有你千幻分舵用武之地。”

“谢主上！”幻月夫人恭敬应道，这才起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道：“主上，关于药王分舵……”

“说。”

幻月夫人神色凝重：“妾身虽无确凿证据，但安插的暗子传回消息，药王分舵近半年来，与外域‘万毒教’往来密切，且大量稀缺药材去向成谜。他们炼制的丹药，也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特性。妾身怀疑，他们可能已投靠了外部势力。”

她抬起头，看着林默，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

“主上若前往药王分舵，务必……小心！”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下一个目标，就是这看似救死扶伤，实则可能早已变质药王分舵了。

他点了点头，将这份情报记下。

没有多做停留，林默转身，离开了这座水晶宫阙，身影再次没入外界的五彩迷雾之中。

这一次，迷雾不再对他构成任何阻碍，反而如同恭送君王般，自行分开一条笔直的通路。

幻月夫人站在宫阙门口，望着林默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她额前的发丝，也带来了江南雨景般湿润的气息。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怕，九分庆幸：

“暗影阁的天……真的要变了。”

“幸好……我选择了站在……变天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