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永夜初现（2/2）

叶残生静坐船头，玉剑横于膝上。他不再试图用力量强行破开黑暗，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归一剑道之中。七魄合一后，他的剑意已超越单纯的锋锐，更倾向于“调和”与“洞悉”。他释放出感知，不再抗拒周围的黑暗与死寂，而是尝试去理解、去融入。

渐渐地，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片绝对的黑暗并非虚无，它本身是一种浓郁到极致的“暗”之法则的体现，冰冷、沉寂，排斥一切外来的能量与生机。那无形的墙壁，正是这道法则的边界。而冰骸巨兽和那柄断矛，则代表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生命烈性的力量法则，它们曾在此激烈冲突，最终被暗之法则吞噬、冻结。

明悟此节，叶残生缓缓抬起玉剑。他没有灌注磅礴的剑气，而是将自身对“存在”、“流动”、“生命”的理解，化作一缕极其精纯的意念，附于剑尖。随后，他对着前方的黑暗，轻轻刺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剑尖触及之处，黑暗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一道仅容轻舟通过的、由微光构成的狭窄通道，在剑尖前方缓缓打开。通道内部依旧黑暗，但却不再具有那种吞噬一切的属性，仿佛暂时被“归一”的意念中和出了一条通路。

四、暗流初动

叶残生毫不迟疑，驾舟驶入通道。通道两侧是无尽的暗影之壁，隐约可见其中冻结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阴影，有些似人，有些似兽，皆保持着挣扎的姿态，仿佛在远古瞬间被永恒凝固。怀中的断剑传来更强烈的悸动，凌无赦的魂魄似乎看到了极其震撼的景象，传递出恐惧与悲伤交织的复杂情绪。

通道并不平静，时有冰冷的暗流试图撕扯轻舟，皆被叶残生以玉剑引动的微光屏障化解。他能感觉到，这片永夜之海深处，存在着一个庞大无比的意识，它似乎正在沉睡，但即便是一丝逸散的波动，也足以让人神魂战栗。那或许就是星辉海老者所说的“不同寻常的存在”。

不知在通道中行驶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的光亮——并非星辉，也非日光，而是一种幽冷的、如同极地月光般的苍白光辉。同时，一股比外围更加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轻舟缓缓驶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叶残生屏住了呼吸。一片浩瀚的冰原映入眼帘，冰原上空悬挂着一轮巨大的、苍白如骨的眼眸状天体，冷漠地注视着下方。冰原之上，矗立着无数巍峨的冰山，而一些冰山的透明深处，似乎冻结着难以想象的巨大黑影……

（第九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