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锈蚀酒吧（1/2）

“裂谷集市”的下层，是光鲜与秩序几乎无法触及的领域。空气变得更加污浊，混合着劣质酒精、呕吐物和某种化学溶剂的刺鼻气味。照明依靠的是胡乱接驳、不时闪烁的霓虹灯管和悬挂在岩壁上的孤零零的瓦斯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堆积如山的垃圾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穿着破烂、眼神或麻木或凶狠的人们挤在狭窄的通道两侧，有的在兜售来路不明的零件和武器，有的则只是蜷缩在角落里，对着空酒瓶喃喃自语。这里是失败者、亡命徒和那些见不得光之人的聚集地。

李曜无视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和低声的招揽，按照情报作坊老板的描述，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寻找那家名为“锈蚀”的酒吧。两名护卫一前一后，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终于，在一个堆满废弃轮胎和油桶的死胡同尽头，他们找到了目标。一扇用生锈钢板胡乱焊成的门，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锈蚀”两个字，旁边还画着一个骷髅头，骷髅的嘴里叼着一根滴着黑色液体的针管。门内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喧哗声以及一种劣质合成酒精特有的甜腻气味。

推开门，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酒吧内部空间不大，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几张破旧的金属桌旁坐满了形形色色的酒客，吧台后面，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酒保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个看起来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

李曜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短暂的寂静，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乃至毫不掩饰的恶意。他那一身虽然不算崭新但干净利落的作战服，以及身后两名明显是精锐护卫的队员，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径直走到吧台前，扔出一小块能量晶石。“打听个人。”

刀疤酒保瞥了一眼晶石，又抬眼看了看李曜，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谁？”

“一个叫‘老学究’的人，喜欢说些关于‘星尘之梦’、‘意识海’的疯话。”

酒保嗤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酒吧最里面一个阴暗的角落。“喏，那个抱着空瓶子自言自语的，就是你们找的‘老学究’。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他清醒的时候就不怎么正常，喝醉了更是满嘴跑火车。”

李曜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独自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空酒瓶，身体微微颤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他的眼神涣散，脸上布满污垢和深深的皱纹。

李曜走过去，在老者对面的空位上坐下。刺鼻的酒臭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精神腐烂般的气味从老者身上传来。

“老学究？”李曜试探着叫了一声。

老者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某种狂热取代。“你……你也听到了？那呼唤……那来自群星深处的低语……”他猛地抓住李曜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力量大得惊人，“它们在梦里告诉我……告诉我回家的路……穿过意识之海……抵达彼岸……”

李曜微微皱眉，但没有挣脱。“什么呼唤？什么意识之海？说清楚点。”

“星尘……是星尘之梦！”老者凑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曜脸上，“它们不是矿……它们是沉睡者……是古老的意识碎片……‘母体’是它们的温床，是它们试图重新聚合的巢穴！我们……我们都是不小心跌入它们梦境的尘埃……”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臆想和混乱的比喻。但李曜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意识碎片”、“聚合”、“梦境”。这与他感受到的“母体”那混乱而充满诱惑的精神低语，似乎有某种奇特的对应关系。

“那如何摆脱这梦境？如何隔绝它们的低语？”李曜追问道，同时暗暗调动一丝精神力，试图感知老者混乱精神波动下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