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流（1/2）

“裂谷集市”商队的离去，并未带走萦绕在“铁砧”上空的紧张感，反而像是一块投入池塘的石头，激起的涟漪下隐藏着更深的涌动。李曜很清楚，那个自称“暗影”的邀请，绝非善意的橄榄枝，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划定势力范围的宣告。对方在试探他的实力，评估他的价值，以及……他是否懂得“规矩”。

规矩？李曜心中冷笑。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废土，唯一的规矩就是力量。他无意加入任何现有的棋局，他要做的，是成为那个掀翻棋盘的人。

“铁砧”的运转在李曜的默许和老陈的高效管理下，逐渐步入正轨。能量塔稳定运行，提供了照明、基础加工和净化水源的能源。试验田里的块茎植物在“遗民”们小心翼翼的照料和能量塔散发出的温和能量场滋养下，长势良好，虽然远未到收获的时候，但那抹绿色本身就给幸存者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外围的防御工事也在不断加固，利用 scavenged 的金属和自动机枪塔（部分从掠夺者残骸中修复），构成了一道简易但有效的警戒线。

人口缓慢增加，陆续有零星的幸存者前来投奔。李曜定下的规矩简单而冷酷：劳动换取生存，忠诚换取庇护，背叛意味着死亡。老陈忠实地执行着这些规则，建立起初步的贡献点制度，并组织起一支由身体相对强健、并经过基本武器训练的居民组成的护卫队，负责日常巡逻和警戒。

李曜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苍狼”的进一步熟悉和对自身力量的挖掘上。与仲裁者一战和“母体”的短暂连接，让他对脑海中蓝图的理解达到了新的层次。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能量运用，开始尝试更复杂的“编码”和“构筑”。

他在堡垒深处开辟了一个简易的实验室，利用 scavenged 的仪器和能量塔的供能，尝试解析从仲裁者残骸和“清道夫”部件中收集到的特殊材料，尤其是那种暗金色的装甲和能够偏转能量的生物-机械复合结构。进展缓慢，但每一次微小的突破，都让他对“星尘”技术的可怕与潜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和训练那株奇特的金属玉米苗。他发现，通过精神力与能量塔的协同，他可以轻微地影响这株植物的生长方向和能量吸收效率。它似乎是一个天然的能量转换器和环境稳定器，其根系正在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阻挡的方式，净化着下方小片区域的土壤，并隐隐与更深层的地脉能量建立联系。

这株幼苗，或许比一台强大的机甲更具战略价值。

平静被打破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外围防御线传来！了望塔上的守卫通过简陋的通讯器嘶声报告：“东面！大量不明信号接近！不是商队！速度很快！”

李曜瞬间从冥想中惊醒，身影一闪便已进入“苍狼”驾驶舱。机甲双眼传感器亮起，庞大的机体冲出堡垒，几步便跨上了广场东侧一段较高的残垣。

雾气中，数十个快速移动的热源信号正朝着“铁砧”方向扑来！不是机甲，而是某种……搭载了强力推进器的单兵作战单位？它们的能量反应混乱而暴烈，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气息。

“是‘疯狗’！是‘血痂团’的疯狗突击队！”通讯器里传来老陈惊恐的声音，“他们是一群不要命的瘾君子和疯子，专门袭击小型聚居地抢夺毒品和燃料！”

“血痂团”？李曜听说过这个名号，一个以残忍和混乱着称的掠夺者团伙，其成员大量使用劣质战斗兴奋剂，悍不畏死。

看来，“铁砧”的灯光和秩序，吸引来的不光是绵羊和狐狸，还有闻着味来的鬣狗和疯狗。

“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掩体！护卫队就位，依托工事防御！”李曜冷静地下达命令，同时操控“苍狼”从残垣上一跃而下，如同一堵钢铁城墙，独自矗立在“疯狗”突击队冲击的正前方。

雾气被高速突进的敌人撕裂，露出了它们的真容——那是一种简陋粗糙的单人悬浮载具，驾驶员穿着破烂的护甲，脸上戴着扭曲的呼吸面罩，眼中闪烁着药物作用下的狂乱光芒。他们发出非人的嚎叫，手中的各种实弹武器和能量枪疯狂地向“苍狼”倾泻着火力！

叮叮当当！噗嗤！

子弹和低能量光束打在“苍狼”新生的暗金蓝色装甲上，大部分被轻易弹开或吸收，只有少数留下浅浅的白痕。这种攻击对“苍狼”而言，如同雨打芭蕉。

李曜眼神冰冷。他没有动用主武器，甚至没有移动。“苍狼”只是抬起了那只覆盖着暗金色装甲的右臂，利爪张开。

下一刻，一种低沉的能量嗡鸣以“苍狼”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游离的能量，乃至那些“疯狗”载具本身逸散出的混乱能量，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疯狂地向那只利爪掌心汇聚！

眨眼间，一个内部不断有细碎电芒跳跃的、不稳定的暗红色能量球体凝聚成形！这个球体散发着与“疯狗”们同源的、却更加凝聚和危险的疯狂气息！

李曜意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