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真像(2/2)
院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叫阿宇,手底下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护工四黑。
阿宇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袍子,懒懒洋洋把公式化的语言念了一遍,领着林飞和时闲介绍了一下现在的安置点。
“救助的物资大多都在仓库后面,一会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哦对了,这边条件简陋,没什么东西能招待你们的,你们先凑合着吧。”
阿宇的脸上没有太多对于短期义工的不耐,但却也没有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感激,总是心里有事的样子,还时不时打个哈欠。
这种形象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那双下三白眼睛看向二人的时候,林飞总感到不太舒服。
手腕子上一疼,林飞回头,时闲就往前半步插在了自己前面。
时闲一直都在林飞身后,阿宇没怎么注意到她那张脸。
可等时闲那张脸完完全全暴露在阳光下后,阿宇先是愣了一下,瞧着神情有些恍惚地来了一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时闲挑眉“应该没有。”
“长得真像。”
阿宇嘟囔了一句,挠了挠自己那头蓬松的短发。
时闲目光沉沉。
阿宇见状随意解释了一句:“你挺像我以前常见的一个熟人,那个人也前几年也时常来我们孤儿院做慈善捐款,只不过近几年没来过了。”
阿宇说完,朝她点点头,重重看了一眼她的脸。
时闲“嗯”了一声,再没有表示别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宇,冷淡沉寂。
阿宇见状耸耸肩,印象里那张总是温温柔柔笑着的脸与时闲冷厉的表情重合,又在短时间内再次分开。
阿宇揉了揉眼睛轻叹一声,接着带着俩们两个人转。
令人意外的是,兰达特庄园里基础设施非常的完善,时闲甚至还在里面看见了许多小孩子用的小型游乐场。
大概有七八个那样多,就像是另一座未建完的孤儿院。
“花云,快点走了,今天的活还没干完……”
半路冲出来一个板寸小男孩,伸手招呼着后面的同伴赶紧跟上来免得挨罚。
duang——
路上有块石头,黑影一踩一摔,直直朝着自己扑过来,时闲眼疾手快地一捞。
“小崽子你眼瞎了?老师怎么教的你,走路不会看人吗?!”
阿宇揉了揉被撞疼的腿,粗声粗气地道。
原本平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小男孩被时闲拽了一下才没摔倒,见状赶紧松开时闲的手,愧疚道: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
身后的小女孩也急急忙忙从拐角处跑过来,自家哥哥的伤情还没看见,就被小男孩压着给时闲和林飞二人鞠了个大躬。
两个小孩穿着单薄的旧衣,相互依持着弯腰道歉,就差把腰弯断了。
阿宇扭头去看身后的两人,双手抱臂冷冷道:“你们没事吧,真对不住了。”
护工四黑轻叹一声。
时闲和林飞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近些年对于孤儿院的重视多了,拨款也多了,可孤儿院的孩子也多了,毕竟入不敷出,得到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况,所以很多时候,这些孤儿院都会有一些渠道和公司合作进行社会劳动,能得到额外的一比补助。
阿宇说的这个,就属于这种。
时闲摇摇头摆手:
“我没事。”
“你没事吧孩子?”
林飞蹲下身牵住他的手。
“能有什么事?”
阿宇嘟囔着。
小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被林飞攥着小手表情扭捏,求助似的看向中年院长阿宇
“赶紧干活去!”
阿宇喝到。
顺手拎起小孩的衣领往外一丢。
林飞犹豫片刻,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不得不出声:“请您温柔一点。”
“哈?”
阿宇皱眉,微微攥拳。
林飞还要说什么,却在这种情况下被高他壮他的中年院长逼着往后退了一步,但即便如此,他却始终站在时闲前头。
阿宇脸上的青筋乍起,视线扫过林飞的脸,却停在了时闲脸上,最后却是没说什么,反而重重呼了一口气,把胸腔里的一口浊气都散了出来。
“院长,别这样。”
名叫四黑的护工刚好在这边收垃圾,刚刚好碰上这样的情况,他放下手里头的垃圾袋,小跑着过来把小孩扶起来。
‘‘又不给钱,上赶着什么劲儿?’’
阿宇嘟囔一声,没给四黑好脸色,一句话没留越过林飞和时闲就走。
“他这经常这样对待他们吗?”
林飞见阿宇走了,压迫感总算没了,就松了口气扶了扶眼镜,露出了一分见人的礼貌微笑和淡淡的学生气。
“啊,院长啊,”四黑犹豫了一下,手上松了劲,小男孩就挣脱着跑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把花云拽走,一句没说就开跑。四黑想追又意识到还有客人在这,朝着林飞尴尬一笑,却蓦然看到了时闲审视的眼睛。
“小孩嘛,都还挺淘的。”
林飞笑笑,时闲却并不买账,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半点和四黑的交集都不想有。
四黑看了看时闲再看了看林飞,最后巴巴地来了一句:“我带你们逛逛?”
最先开始的任务是打扫仓库的卫生。时闲和林飞又是一组。
“我怎么感觉院长怪怪的?”
林飞拿着扫把咔咔开扫,扬起一阵尘烟,面前的书柜倒是扫干净了,旁边的架子又覆上了厚了两倍的灰。
“那个护工给我的感觉倒是不错,也许他更适合当院长不是?”
林飞看着手上那套黑色垃圾袋不住的感慨。
学生来这基本上都没带什么东西,一看来这要打扫卫生都有点懵了。除了几个厚重的垃圾袋,他们手上那些笤帚扫把之类的清扫工具大多都是护工四黑给他们找的。
看到学生玩心大起追逐打闹不干事,还说非常理解他们,让他们随意干干就好,剩下的他弄。
所以相比于懒散,看起来不务正业还不会好好说话的阿宇,很多学生还是对四黑有所好感。
面对这种你对谁更有好感的话题,时闲没回答他。
半晌实在是受不住了,时闲只道:“林飞同学,这不像你的风格。”
林飞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听到时闲冷冷清清道:
“我们只在这呆到四点,专心干吧。”
时闲把书架往旁边推了推方便墩地,抬手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相当隐蔽的小屋。
时闲回头,林飞看着从脖颈后面擦下的白色粉末,完全没发现她这边的异常,于是时闲尝试着推了推门。
尘土飞扬,弥漫着一股子腐朽的霉味。
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个库房,但是里面并没有堆放太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旧的不行的衣物、破损的盆盆罐罐之类的不值钱的东西,架子上倒是挺空的。
里屋比外间空间大的多,堆叠的东西却都是体积庞大的汽油罐。
大铁桶一个摞在一个之上,直接把空间占的满满当当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很大的煤油味道,被实木门一隔,就谁也闻不出来。
掉了半扇窗户的窗框外面,漫山遍野的野草之中也有很多汽油罐的踪迹,虽然悬崖下面的情况时闲不知道,但这里的汽油桶大概得有千百来个。
极大的异常感觉让时闲没有离开。
“这个是新的,这一排都是。”
时闲来回挪动,上手去试了试汽油桶外面的痕迹。
天然气线路早就疏通得有半个世纪了,这地方需要用汽油生火吗?
当然不需要。
卖废品当外快会把汽油桶放在这个地方存个这么久吗?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