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电话,轰炸高层(2/2)
容瑟突然蹲下,狠狠抓了抓两下自己的头发。
时闲咬着牙把手机甩给他。
打完电话感觉自己的咬合肌都没了知觉,她几乎感觉不到那块肌肉的存在,也几乎不愿意回答容瑟的话。
a7监狱里的每一个犯人无论罪名如何,是不是死刑犯,在某些方面都经过上面人的精挑细选,个性绝对棘手,根本不是这一个民用的小小警署能够解决的了的。况且作为主星垃圾桶的a7监狱里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作为监理的她都不能能完全梳理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民用警署作为可能的秘密知情者,又哪里扛得住主星的压力呢。
她绝对不能让警署把尸体带走,哪怕那只是具没有呼吸无法动弹的尸体,哪怕它不能再诈尸吐露一系列关于主星的秘密,它的危险程度都比当年试爆手榴弹结果在时闲身边炸开那一刻还要高一百倍。
因为这个地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主星的恐怖之处。
“您为了离开主星花了多大的代价您忘了吗?不能让主星知道您在哪!”
“我们让人把私人医院清空给您诊治,伪造通行证下发命令,或者,或者……”
容瑟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喉结上下滚动,棉质衬衣浸了一层厚重的汗,几乎说不清楚话了。
这些都不行的话,他去调星际边防军队把时闲送走?
他们和林执政的私交并不慎密,也没见过几次,人家也没有违背星际规章制度把这条命令记录删除的交情,更没有理解时闲处境,帮时闲向主星隐瞒的可能。
容瑟语无伦次。
他有点崩溃了。
执政处知道了时闲行踪就相当于主星知道了,主星知道了就相当于理事会的那位知道了。
暗中有所过结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哪次不是你明我暗地相互捅刀子。
时闲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主星离开的啊。
深夜,执政总署还在办公室赶材料,突然桌上的一部刻有玫瑰花纹的白色电话响起了不眠不休的催命铃声。
兢兢业业的总执政官作为市执政部的一把手,差点因为这通电话心肌梗死。
一接电话,那边就像是要冲过来打他一样狂吼:“你们在干什么?抓个嫌犯为什么把容瑟也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你是疯了吗?”
总执政官一个激灵,那点子困意立刻消失,立刻挺直了腰杆,可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
他怎么不记得下面有通缉令说要抓一个叫容瑟的犯人?只有一个红色通缉令,还是抓刀疤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没等他想清楚,那边就火了:“我告诉你,搞清楚重点!抓人和得罪人之间你选一个!你明年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干吗?!”
大领导的话简洁明了,直击他的心脏,本来他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会不会是自己的年终总结报告做的不够好,又或者是谁谁谁又把自己举报了诸如此类的,没想到还真和自己密切相关。
总之这通电话结束的时候,他都快厥过去了,冒一身冷汗。
他当然不知道容瑟是谁,但是能让大领导在深更半夜像个受惊的耗子一样给自己打夺命连环call的人哪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小下属跟他隔着好几级,他们的事情他从来不管,但是别回头因为这位重要的神秘大领导在自己的辖区内出了事,把自己暴雨治水受重伤仍在一线地区坚持,地震救灾捐款三百万之类的正面评价给他抹干净了!
这帮下面的都是什么东西!他要是被拽下去了有他们什么好果子吃!一帮蠢材!
于是他半分不敢耽搁地拿起桌面上那个刚刚接通过他顶顶顶头上司的白色电话,冷静下来越想越气,酝酿的一腔怒火向东流,甚至要狠狠攥紧拳头,把实木桌子锤出两个大坑来:“你们怎么干的活?谁都敢抓谁都敢堵?抓人之前能不能长长脑子!?”
对面似乎还要辩解什么,但都被他一句吼给盖过去了:“我让你们放人!把人恭恭敬敬地请出来!该给人请饭请饭,该道歉道歉,要不人你们就等着我把你们统统发配到垃圾星收一辈子的垃圾吧!”
砰噔——电话碎片翻飞,连执政官屁股底下的沙发甚至都因为没承受过如此巨大的重量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响声。
时闲的一个电话,引起了诸如此类的多米诺效应。作为第一块的多米诺骨牌,时闲被紧急送到医院救治,索性没有大碍,躺个几天修养修养就好,但剩下连串反应的大节点,各路人马纷纷闻风而动,从医院到警署,从警署长到执政官,把医院高级vip病房塞了个满满当当,甚至连走廊都塞满了一大半,让医院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实在不行隐晦地找到时闲让她收敛点。
刚醒来的时闲无奈背锅。
即便一天以后,事情消停了,上面也没有追责的意思,余陌和林飞来探望时闲的时候,走廊依旧很多人,他们俩拿着几十块钱的果篮从一众高级领导面前经过,打了一路招呼,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孟叔,三堂哥,大表哥,六表姐……齐伯父好。”
林飞和余陌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溜串的人全是大熟人,来的比过年亲戚吃团圆饭还要齐,林飞甚至看见了为首的,自家排行首位的林格哥哥。
这位大忙人,去年团圆饭外加祖母九十大寿都没看见他一个人影,这时候……
“林格哥哥,好巧。”
林飞赶紧跑到林格面前打了招呼,眼睛却悄悄地瞟了一眼病房门口的号牌。
他们没来错啊……
可是,这间难不成不是单人病房?
他可从未听说过自己家这个对小辈极其严酷的长兄和时闲认识,他甚至都没见过自家哥哥和女孩聊过天。
“啊,林飞啊,好久不见。”
林格和朋友被医生拦在了门外不让进,刚刚容瑟也出来说让大家都回去,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只是手受了点伤,可这件事是他们家老爷子亲自叮嘱的。
老爷子对原因讳莫如深,却一再告诉他说务必让屋里那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关照,体会一把什么叫做集体大家庭给予的关爱并要求他代表整个领导层出面亲自道歉。
切记务必不要让她因为这件事对领导层心生任何不满,要不他们上上下下一众班子的饭碗都要完蛋了。
“你们散了吧,该开会的开会,该审文件的审文件,各忙各的去。我下午没会,在这等一会。”
回忆消散,林格看了眼表,让这些在门口站木人桩的下级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继续回去当牛马发挥苦力精神,自己则在门口等着,誓不见到时闲不罢休。
下属如同鸟兽状散了,林飞才敢再来了一句:“林格哥哥?”
林格扭头。
他开始没当回事,辨认了好一也没认林飞,直到他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弟弟闯入一众朋友同事的人堆里,抱着一个很显廉价的果篮,显得格外稚嫩,才张嘴制止了这种相当丢份的行为。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几年不见一回的弟弟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来了?”
林格微微皱眉,却还是耐下心道:“现在这边很忙乱,代表家里的慰问我来就行。”
“累了就回去吧。”
林格看了他一眼,转头又和自己的秘书聊了起来。
林飞看了眼他秘书手里头拿着的礼品袋,那是一个“钻石王后家”的包装纸,看起来像是买了什么宝石之类的小物件,确确实实比他这个贵重很多。
手上的果篮比起价值千金的手链瞬间黯淡失色,但庆祝朋友火场脱险,不需要多昂贵的礼物。
他看着走廊上不情不愿散去的人,确确实实不是他应该接触的。
大概是他看错了房间号码牌吧,他得下去问问服务台。
林飞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