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死在这里?(2/2)

他被关了三年,三年都没忘这张让人日思夜想的脸,从监狱逃出来以后,他更是在废了一番周折买到了她的行踪,直捣黄龙来了w市。

可是,时闲,这个把他摁到无期徒刑的管理官,现在的身份居然是个高三的学生。

他实在无法把印象从那个手扛大狙脚踏坦克的人人避讳的管理官转换到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身上。

但只要能找到他,就能报这三年牢狱之灾的大仇。

“荣华大道西街、南街东路口,三并线三处实施交通管制,四号街五号街实行限流。”

小松在电子地图上圈了个圈。

自己的下属放下耳麦,急急忙忙转过头道:“报告!技侦那边锁定了嫌犯的踪迹,在惠福路,福利院附近不足两百米处。”

小松立刻挥了挥手:

“马上掉头去福利院。”

他刚才还在研究嫌犯的档案。

三年前以盗窃罪被押送进n7号监狱,判了无期徒刑,在牢里一直不服上诉,但都被监狱管理官摁了下来。

他的管理官,就是疑似和时闲长得一模一样的dydzb8号员工。

卷宗里有明确提到偷窃案三个字,具体的却一句话没提,可这倒让小松感到奇怪,又不是什么档案机密,一例普普通通的偷窃案怎么可能会判无期徒刑。而这个疑似时闲的管理官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动用职权摁住这个嫌犯的上诉。

线索太少,小松没想明白,但他深觉自己把嫌犯抓获的重要性。

在他们去的路上,福利院顶端木质结构的一团火已经蔓延成了明晃晃的连天大火。

温泉旅馆也根本受不住热浪扑袭,成了里头的燃烧料。

时闲四面楚歌,几乎被火势携卷。

两个人,一把枪,谁比谁脑袋硬。

他们在这个不足三平方米的空间内对峙。

“大人!”

“时闲!”

“时闲!”

外面有人在喊她。

“你还有男朋友呢?”

刀疤嘴巴一动,颇为惊奇。可手腕却分毫不动,枪口稳稳对准时闲,半天就是没开枪。

他十分想知道,她到底是听命于主星哪个被钞票糊了眼睛的执政官的命令,把享有“怎么都抓不住”荣誉称号的江洋大盗的他给逮住的。

他总得知道站在时闲身后的大仇人是谁吧?她就是个管理官,哪有那么大权力。

热浪已经烧到了皮肤上,卷起一阵火辣辣的疼,本能在不断驱动时闲逃离这个地方。

枪口杵在眉心,但时闲依旧没想到对方在生死关头就问了一句废话。

时闲抹去被炙烤烘出的汗水,双手抱臂,回瞪:“记不清了,你开枪啊。”

刀疤没想到她这般冥顽不灵: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那你为什么不开枪!”

“你看看我敢不敢开枪!”

“那你开枪啊!”

“你……”

“砰——”

时闲一把握住枪管,往外一托就直接让子弹拐了个弯。

窗户劈里啪啦碎了一地,两颗子弹砰噔掉在地上。

刀疤没料到这一下没把时闲打死。

要知道,他掰手腕能赢过n7监狱里臂握力世界冠军的重刑犯,这哪是闹着玩的?

刀疤瞳孔一缩,紧紧咬住后槽牙又开了一枪。

可就在对方要开第二枪的时候,时闲突然暴起,反扭住刀疤的胳膊就是一摁。

这一下可真是疼到了骨头缝,一把就扯住了浑身所有的神经。

刀疤瞪大了眼睛,腥臭的涎水从嘴里往下流,长着大嘴啊啊,就是说不出话来,手里的枪也在不知不觉中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的以为是中风了。

他不死心地伸出变不了姿势的手,蠕动着要去捡枪。

时闲一脚踢飞手枪,听着它在烈火中撞上钢筋,不知道落到了哪个地方。

刀疤目眦欲裂。

谁知道,谁知道要把这个东西带出主星有多难。

该死的管理官。

他咬紧后槽牙,浑身小山一般的肌肉瞬间爆发出一股子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迫使神经迅速听令,强使腿脚往后一并,借着惯力反拽住时闲往后甩。

这下可糟了。

身体彻底脱出房子主体的那一刻,强风瞬间刮断蓬勃而出的大火,却又助长火势,在那一瞬间,时闲看见了大火根部——垂直而立的无数根钢筋。

断裂的梁架由无数根随时能要了时闲命的锥刺组成,被火烤的通红。

男人将时闲甩飞,就等着看她被捅个对穿的那一刻,但裸露的钢架却勉强给了一个喘息之机。

时闲反手勾住钢架,但撕裂性的伤痛却让她无法在空中悬停太久。

旁边机械金属咯噔一声,时闲瞳孔一缩,火焰里的刀疤使劲活动了一下右手,在注定无功而返的行程最后愤愤转动手腕平举右拳,小幅度地摆了一下衣袖。

腕部改造的方形枪口只有一发,是主星科学院最新研发的军用产品,但这样的神兵利器没有出现在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却成为了可能要时闲命的最后一环。

脚下累累锥刺,旁边枪口正等着用一发打穿她的脑袋,前面又是间隔一米多的天堑。

几乎没有给时闲活路。

过量的浓烟堵塞气管和支气管,肺部剧烈收缩舒张。时闲紧紧握着吊着她性命的钢筋,被迫把头高高扬起,去吸取那不多的氧气,眼睛却还要死死盯着对面的独眼。

开枪的那一瞬间被切成了无数帧,骤缩的瞳孔甚至还能倒映出枪口冒出的黑烟。

时闲身体突然绷得很紧。

她甚至有点迷茫。

她会死在这里?因为这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