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踏遍寒原定良策(1/2)
制定完初步经济规划的次日清晨,林砚便带着楚烈、两名农耕武官和三名本地士兵出发了。出发前,他特意让亲兵备了三样东西:一卷空白舆图、一袋沙州粮种、一小罐苏青鸢寄来的冻伤药膏——空白舆图要画实地地形,粮种是试种的样品,药膏则是给沿途遇到的牧民准备的。刚出营寨,寒风便裹着枯草碎屑扑面而来,楚烈拄着木棍在前引路,断指指向远处的灰白色线条:“大人,那就是额尔齐斯河谷,咱们北疆最主要的水源,也是牧民冬季最集中的地方。”
队伍沿着冻硬的河床前行,脚下的鹅卵石裹着薄冰,稍不留意便会打滑。本地士兵阿古拉是土生土长的北疆人,他弯腰捡起一块带着盐渍的泥土:“大人您看,这河谷两岸的土是‘盐碱土’,夏天种青稞勉强能收,冬天一冻就板结,连野草都长不旺。”林砚蹲下身,将泥土捏碎凑近鼻尖,一股苦涩的咸腥味直冲鼻腔,他又望向河谷中央的流水,虽未结冰却泛着浑浊的黄:“这水汛期会涨吗?牧民平时怎么取水?”“每年开春融雪就涨,能漫到岸边三尺远!”阿古拉指着河岸上的水痕,“牧民都是直接舀水喝,冬天就砸冰窟窿,不少人喝了闹肚子。”
行至正午,队伍抵达河谷下游的牧民聚居区。数十顶牛皮帐篷沿背风的山坳搭建,帐篷外晾晒着刚剥的粗皮毛,几名妇女正用木槌捶打冻硬的羊肉,孩子们裹着破旧的皮袄在雪地里追逐,看见带着狼耳配饰的林砚,都怯生生地躲到帐篷帘后。楚烈领着林砚走进最大的一顶帐篷,帐篷主人巴图是个络腮胡壮汉,见楚烈带来客人,连忙点燃铜炉,炉中烧着的“沙棘枝”发出噼啪声响,散着独特的酸甜香气。“这是咱们北疆的‘暖炉子’,烧着不冒烟,还能驱寒。”巴图用生硬的汉话解释,顺手递来一碗浑浊的奶茶,“就是水不好,您将就喝。”
林砚接过奶茶却没喝,目光落在帐篷角落的木架上——架上摆着几双用兽筋缝制的皮靴,靴底垫着厚厚的狼毛,靴面却歪歪扭扭。“这靴是您做的?”他指着皮靴问。巴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冬天雪深,没好靴子不行,可咱们缝的时候总掉针,兽筋也容易断。”林砚拿起一只皮靴,指尖摸过粗糙的针脚:“要是有更细的针、更结实的麻线,再教您‘双针锁边’的法子,这靴子能穿两年不磨脚。”说话间,他注意到帐篷壁上挂着一张兽皮地图,上面用炭笔圈着十几个小圆圈,“这是啥?”“是‘冬窝子’!”巴图指着圆圈,“冬天雪大,咱们要搬到背风的山坳,这些圆圈就是往年住过的地方,可今年有两户人家抢同一个窝子,差点打起来。”
下午,队伍又去了上游的老牧场。这里的草早已枯黄,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蹄印,楚烈指着一片凸起的土坡:“这是老牧民说的‘草疙瘩地’,牛羊啃多了就长不出新草,每年都要换地方放牧,可牧场就这么大,换着换着就起纠纷。”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土坡边缘插着几根歪歪扭扭的木杆,木杆上系着不同颜色的布条。“这是牧民分牧场的记号?”“对,红布条是巴图家的,蓝布条是哈斯家的,可去年雪灾把布条埋了,两家就争起来了。”楚烈叹了口气,“还有些牧民偷偷把牛羊赶到山那边的境外牧场,说是那边草好,咱们管也管不住。”
返程时已近黄昏,夕阳把山峦染成金红色,林砚让阿古拉在空白舆图上标注出调研的关键点位:盐碱土区、水源地、牧民冬窝子、纠纷牧场。回到营寨,他立刻召集楚烈和几名核心武官,把调研笔记摊在案上:“之前的规划太笼统,今日调研才知北疆的根结不在‘缺集市’,在‘水土不服’‘规矩不明’。咱们分三步细化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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