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短暂的岭南见闻(1/2)

林砚假装好奇地凑过去,目光飞快扫过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实收茶税”一栏用淡墨写着“三十两”,但茶农刚交的税银袋上,封条明明写着“五十两”。王三胖见他探头,回头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着粗布短褂,倒也没设防,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老弟是潮州来的?放心,有我在,保你亏不了!不过这行有行规,每笔货要抽三成‘规矩钱’,我表舅是府衙李主簿,有他照着,没人敢查你!”他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账册,封皮上“广州府税册”的印记格外醒目。

“阿婆莫慌,孩子是中了瘴气,我这就施针。”苏清鸢安抚着老妪,从药箱里取出消毒后的银针,指尖稳如磐石,在孩童的合谷、曲池等穴位快速刺入,针尾微微颤动。她又从药包中取出晒干的金银花与薄荷,用石臼捣成细末,用温水调成糊状,敷在孩童的额头。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孩童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退了些,竟轻轻哼唧了一声。老妪见状,激动得连连磕头:“活菩萨!您真是活菩萨啊!”

林砚指尖悄悄记下账册上吏员的笔迹——与他前日在府衙“明鉴墙”上看到的潦草字迹如出一辙。趁王三胖转身招呼吏员的间隙,他悄悄挪到刚才的茶农身边,假装整理茶篓,将一枚刻着“萧”字的羊脂玉牌塞到他掌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晚膳后去岭南客栈,找二楼雅间的萧先生,带上你交税后的收据。”茶农愣了愣,捏着温润的玉牌,见林砚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便悄悄将玉牌藏进袖中,点了点头。

苏清鸢扶起老妪,递过一杯温水,老妪喝了口才缓过劲,叹着气说:“这孩子爹去茶市卖茶,本想换点药钱,哪成想交了税却连张‘三联单’都没拿到,那吏员说什么‘革新流程简化了,不用开单’,我总觉得心里发慌,怕那税银又被贪了去,夜里愁得睡不着,连带着孙儿也受了惊,染了瘴气。”苏清鸢心中一动,从药箱夹层里取出一张图文单样本,指着上面的图画耐心讲解:“阿婆您看,这张单子上画着茶农交银、吏员盖章、入库核验的样子,每一步都有标记,交税后一定要让他们开这个,少一步都不行,这是朝廷定的规矩,谁也不能省。”

与此同时,苏清鸢已背着药箱走进西街贫民窟。这里的房屋多是竹篾糊泥搭成,墙缝里爬着青苔,空气中混着潮湿的霉味与淡淡的药香——她刚在巷口的老榕树下摆好临时医摊,就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围了过来。竹凳上摆着她从京城带来的瓷碗与银针包,布幡上“济世行医”四字虽简单,却因她刚为一位咳血的老汉施针见效,很快传开了名声。

“哪来的野大夫,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话音刚落,三个穿着府衙皂衣的吏员便挤开人群闯进来,领头的吏员腰间挂着个褪色的腰牌,眼神凶狠地扫过苏清鸢的医摊,“府衙的规矩轮得到你一个外乡婆子置喙?赶紧滚!再敢乱讲,就把你抓去府衙打板子!”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老妪也慌忙将孩童护在身后,满脸惊惧。

当晚,茶农与几位受欺压的商户悄悄来到客栈,带来了牙行与吏员勾结的证据——有他们签字的“规矩钱”收据,还有偷偷抄录的假账明细。林砚连夜写好奏疏,派亲信送往京城,随后带着尚方宝剑直奔府衙。广州刺史陈嵩刚要摆架子,见林砚拿出证据,脸色骤变:“萧大人,此事是下属糊涂,与我无关!”林砚冷笑一声,命人传唤李主簿与王牙行老板,当场对质。李主簿还想狡辩,茶农们涌上前,拿出收据指证,他瞬间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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